常望宇听她的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下步，“他能觉到疼吗？”

他想起那个男人轻轻眨的几下睛，他不知他疼不疼。

常望宇心知不小心戳了她痛，忍耐半晌，还是忍不住问，“晏叔叔最后……你怪他吗？”

“最初只有指甲盖大的一片地方能看到金属片儿，现在整个钛合金都在外面着，时不时会脓。他父母亲年纪大了，又没结婚，平时都是他哥哥在照顾。有时候他咳嗽的剧烈一，伤全都裂开，枕上全是血。”

“别说了！”常望宇痛苦地蹲下去，“别说了……”

常望宇在公共卫生间里呕。

楼里有人显然认他，肩而过的一瞬间脱而，“常……”

“不怪。”

“你看到他脖上那个了么。刚躺下的那几个月，没有自主呼，在脖上开个切，输氧。那时候肺染的厉害，有痰都要从那儿咳来，每次我都觉得那会直接……”

持救，你会有大半辈的时间被他的痛苦凌迟，想起来就抓心挠肝，恨不得替他扛下来。

“我想让他活着。可他要承受那么大的苦楚，这是我自私啊。”晏若愚苦笑，“他也会疼，为我苦苦捱了那么多年，如今他要解脱，我怎么能怪他。”

“先回去，好吗？”晏若愚拉他起来，重新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来，“你冲去的时候撞上好几个人，再不走就被认来了。”

“如果今天你掐他一下，你就会知他对疼痛有多。但是，”晏若愚闭上，声音抖的厉害，“他像我们所有人一样会疼，可他没办法让你明白他疼。有一次我去看他，他上落了一只蚊，额上也落了一只蚊，他不舒服，可怜兮兮的一个劲儿挤睛，你知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么……”

怪他留你孤一人在这世上，遍尝人情冷吗。

不持，你会有大半辈的时间被自己的良

同意继续治疗，你会痛苦一辈。

晏若愚好想抱抱他，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过死亡与病痛的人而言，这太残忍了。

当然，在外的也并不是骨。而是一片镂空的金属。在镂空金属片的边际，与长在一起，血模糊。

同意放弃治疗，你会内疚一辈。

可这是在医院，她不能冒这个险。

那一片儿没有。

晏若愚任他在这样随时能被狗仔拍到的场合拥住自己，箍得那样，“你知癌症晚期是什么样嘛，骨瘦如柴却又浑胀，烧不退，痛如万箭穿心……他每次打着神问我学业上的压力和困难、对我笑，我都恨自己晚生了两三年，要是能早一考，也就不用他这样挂心。”

“能。”

当至亲之人命攸关的时候，救还是不救。

“脑溢血手术的时候得去掉一块盖骨，后来用钛合金人造骨补上了。”来以后，常望宇在安全通里透着气，晏若愚蹲在他旁边，“手术很成功，但是他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这块金属在他内，导致他的刀一直都没有愈合，渐渐就开始腐烂了。

那人上那一片血模糊让他胃里泛酸。他不知怎么面对，但是那个样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在门框上磕了一下。

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