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儿自香面上缓缓落，她稍稍一顿，又低低说：“替照顾八宝罢。他是个实诚人，是负了他。”

香欣地笑了，：“倒还记得二娘曾教和怜怜识字，学过一首诗，说的是司昭弑魏王。曹师模司昭，熔成成弑济君刀。恢恢天纲原无漏，报施何曾差一毫。二娘，先走一步，你能报仇便报仇，报不得仇，也切勿忘了自己快活。”

香说尽了藏了许久的秘密，有些无力地仰卧在榻上，随即动了动苍白的嘴，缓缓说：“二娘，可算得上忠仆？虽事了二主，可认的人，是你。”

珠定定地望着香，红抿。

珠大震，怔怔然望着香，却是一时忘言。

问梅底事，收香藏，到此方舒展。香撑了又撑，可到底是没挨到腊月。料理罢了香的后事以后，珠愈发觉得边冷清，再瞧着周八宝那张枯黄憔悴的小脸儿，只觉得整个苑都笼罩于一片凄凄惨惨的氛围当中，全然提不起心劲儿来。

珠一气，重重了，：“你且放心，定然替你照看他。”

珠双手握住她的右手，攥着，颤声：“舍命为主，自然当得起一个忠字。”

香这才安心，笑：“那便能无牵无挂地去了。这疮疼得很，忍不了了。”

沉默片刻，珠缓缓开，沉声：“若是儿不曾猜错，关小郎所涉的前朝冤案，该是那桩虎丘冒赈案才对。勋国公阮镰，上折检举，了虎丘冒赈大案来，耗时七年，牵扯了百余官吏，其中有真贪的，却也有冤枉的，关小郎之父，该也在其中才对……”

香之死，更让珠有些忧心起来。她近来不适，乏力，且不振，常常呕，着实令她不由得胡思想起来，生怕还没害了傅辛，自己便先赴黄泉。活得久才能笑到最后，这话并非没有理。

这年冬月底时，中摆宴，但见得画栋翚飞星汉，雕阑锁断风，虽说北面战事未决，可是这该的场面，还是要。下珠正与姚宝瑟一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关痛的场面话儿，忽地听见席间有人吵闹起来，兼有女哭喊之声，惹得二人都不由得一时噤声，抬眸看去。珠定睛一看，却是仪公主和她那驸姚铣，不知因着甚

香直直盯着珠的睛，忽地一个颇为神秘的微笑来。她贴近珠耳畔，嗓音哑，缓缓说：“还有一件事，必会对二娘有用。当年勋国公引虎丘冒赈案，就此青云直上，烜赫一时，人都奇怪勋国公为何忽然间作风如此狠厉，其实，是因为……这是当年的四皇，如今的官家替勋国公所的计策。到二娘边为作婢以前，一直都是侍候官家的，这是偷听来的，足足在心里藏了十余载。勋国公之所以扶持官家上位，绝不只是因着嫁了女儿，而是因为自以为拿了官家的把柄，待官家登基，他便会有恃无恐。只是官家城府厚，如何会被他拿住……”

，是非死不可了。”

连氏曾告诉过她，阮镰当年之所以如此行事，少有的作风狠厉，为的其实是珠的小舅舅连渔莞。连渔莞因太少傅而死，才惹得阮镰大为光火。

第123章雉金镂又珠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