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多艰，我等取先人之利，必要惠及此方土，以免天怒。”

他请辞，皇帝担心天下人说自己不公；任他为官，他又不懂揣圣心，更接连与阁臣、臣结怨。

白昂随意将布丢在案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岭南多瘴气，沿路盗匪横行，李东、谢迁倒舍得。”

知什么时候该糊涂，什么时候该聪明。

既不碍国政，不伤黎庶，睁一只闭一只，又为何不可？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白昂挑眉。

其盛名之下，两京十二官员都被贬成落尘。

左侍郎不赞同，“不过都是四品官罢了。便是越级提，还能一步登天不成？”

刘吉溜须拍，尸位素餐，但只因他懂宪宗心思，又好宦官，安然稳坐内阁首辅之位十八年。

能上正二品的，除了像王宗贯那样的少数，都是绝的聪明人。

白昂嗤笑一声，“没什么意思。李东是首辅看好的接班人，谢迁乃丘阁老的得意门生，此二人前途无量，他家的事情，日后不要探。或许，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是同袍了。”

王宗贯（王恕）因何以吏尚书之落魄还乡，真是因为同内阁丘浚不合么。

天下不缺有才的人，但皇帝缺能懂自己心思的人。

不。

看着神仍有些闪烁的薛楷，徐穆转而说起了“题外话”。

白昂轻轻摇。

“民心凝聚，吏衡量百官，升赏奖罚自然要清明公允。”

士林敬仰，廷臣不断向上举荐他，有人因为称赞他丢官，于是他更加贤明远扬。

更何况圣上不满二十继位，对其来说，有时“亲”大于“贤”。

“穆得江湖异士所赠风

“李东大人与詹事府少詹事谢迁大人好，与首辅大人乃是忘年之。谢迁大人乃是丘阁老的得意门生，丘阁老今岁连上十三奏章以年老弱请辞。”

耿裕曾任职礼尚书六年，那吏官文究竟合不合规矩，他会不明白么。

接着说。

说白了这是朱家的天下。

不如说是天下人的敬仰害惨了他。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圣意如此罢了。

“下官也只是猜测。李东与谢迁好，李东长与徐穆好，这几者之间只怕有些联系。”

他的名声太大。

宪宗亲批他以太少保致仕，天下皆惊。

“两京十二，独有一王恕。”

抚过案边的青山笔架，白昂悠悠而叹，自己到底老了啊。

虽说一个是太常寺少卿，一个是詹事府少詹事，他们上翰林院侍讲学士的官位可一直还在。

经筵讲习，会试主考，受命教导庶吉士……只一个“简在帝心”，什么规矩是破不了的？

冯远抬起茶盖的手微顿。

“大人的意思是……”

圣上践祚之初，时常任人唯亲，或者说任有功于皇后之人为亲更准些，虽然行事仁德，少苛责朝臣，多能采纳谏言，但却绝不是菩萨心，圣心定之下，谁也毫无办法。近年来，更显峥嵘之，若朝臣还一味指望天退步，只怕圣心不渝，招致祸患。

他太直，直得天下敬仰，也直得功震主。

自己提议待打捞的能折银二十万两时就全用于为当地百姓修建房屋、兴修利、广建学堂。

远在千里之外的刑尚书的心思，徐穆自然无从知晓。

圣上继位，他又转过面孔，时常建言献策。有能力又“听话”的阁臣，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