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一动不动。

两个女生越走越近，矮的那个地察觉到猪妹几人不怀好意的视线，警惕地瞪了她们一，带着几分不屑，拉着周如如离远了些。女孩特有的优越与傲慢一下燃了猪妹，她大发雷霆地对其他人说：“愣着嘛，咱们是来观光的？走啊！”

大宛一抖，仿佛从一个漫长的噩梦里惊醒。钱鑫这次回到她边，他们颇有默契地再也不提这些往事，然而不提不代表抹灭，也不代表忘记，它仍不时蠢蠢动着，粉饰太平之下全是历久弥新的伤。

猪妹见她愣着，叫：“宛，想什么呢！”

电光火石间，酒醒了。

她想起钱鑫还在家里等她，忽然心俱疲，说：“算了，走吧。”

大宛永远记得，那日她得了一笔丰厚的报酬，提前下了夜班，和往常一样醉醺醺地回到家里。钱鑫在洗澡，手机忘了拿浴室，有信息来，她不经意拿起一看。

她比你净！

她沉默地注视着周如如，世事真是捉摸不透，她们对于彼此而言应当属于那永无集的陌生人，可是因为钱鑫的一句话，她便对这个陌生女孩产生了汹涌的恨意。大宛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然而在看到周如如笑容的那一刻，那些还未来得及愈合的伤痕再次猛烈地崩开，翻卷起新鲜的血，令人心痛如绞。

大宛靠着墙，目光追随着周如如：“你不懂。”

这句话在她耳边轰然作响，炸得她霎那间哑无言。后来她抱着桶呕了很久，从此，它像咒语一样刻在脑海中，并让她为此付了大的代价。

可怜她从未发现过！她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冲浴室，在钱鑫的惊诧中哭喊吼叫，歇斯底里地质问钱鑫，和他厮打纠缠在一起，面目狰狞，彻底发了疯。钱鑫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她，揪住她的发，脸狠戾：“够了，蒋宛如！她比你净！”

她打开他们的聊天记录，接下来便是无法遏制的生理反应：寒意从脚底窜起，开始发麻，血刹那间失了温度，明明是在三伏天，她却冷得发抖。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着，揪得人鲜血淋漓。她用尽全力掐住自己的手腕，想让它别再搐。

猪妹不解：“什么意思啊？”

难以言喻。

平时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打扮有什么不好，可是和这个光下的女孩一对比，自己反而成了那只暗的蝼蚁，莫可名状的自卑如同藤蔓，被嫉妒的料迅速化滋生，缠绕着变成四个大字：

背叛之苦，锥心之痛。

原来他喜这样的。

她和钱鑫都是在泥潭里打的人，她想上岸，辞了醉生的工作。钱鑫也想上岸，选择抛弃了她。

猪妹是知周如如的，在她耳边拳掌地表功：“放心，宛，我让她一会儿笑不来。”

云泥之别。

几分清纯，钱鑫得很谨慎，她并未见过那女孩，只知叫周如如，但不知为何，女人烈的直觉告诉她：就是她了。

周如如还不知有人躲在暗，一双如同显微镜将她从到脚扫了个淋漓尽致。大宛低瞥瞥自己，跟鞋是在夜市上买的，几十块一双，往上是黑丝袜，破仔短，一件斜斜垮垮的T恤和灰线开衫，有几不知在哪儿挂的，已经勾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