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后半夜，雪下大了，路上已经结冰，本地人大多穿上了厚棉袄。有钱男人是长棉袍厚底鞋，平常女几乎都不穿裙，全换上了又宽又大的棉，上衣也不掐腰，看上去大大，却一都不臃，着围巾捂着脸，只大睛，反而显得俏丽。

“不良帅是去看望连姑娘了吧，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街上游，总是不安全的。”阿刺说得很贴，“兄弟们已经送了三十两银给她，足够连姑娘在天宁镇住上一段时间了，不良帅如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吩咐，千万别再半夜消失，害属下担心。”

画尘离果然没有生气，阖着眸说：“你觉得呢？”

嗝。

不一会，天亮了。街又开始重新闹起来，卖菜的，杂耍的，卖布的，卖小玩意儿的，站在街两边，开始吆喝。

“不良帅，大晚上的去哪了？”阿不心直快，憋不住事，他见画尘离放松，懒洋洋地躺下来，长胳膊长的架在那里，趁机问他。

连翘低走最近的成衣店，随便挑了衣裳，也不问价钱，便去换上。走来，站在铜镜里照，才发觉原来自己挑的是小碎棉，领盘扣，枣红的底，黄的，跟大街上的姑娘们上穿得没有什么区别。

连翘一醒来就闻到楼下传来的羊香味，北疆的早餐不如南方细，大清早就开始吃和面，即使是苦力活的人，也能顺顺利利地挨到下午再。

连翘一个咕噜地坐起，胡抹了把脸，下楼连早餐都没吃，便赶去昨晚小二说的成衣店，买了两衣裳。

“师兄，我饿了……”连翘习惯地喊许怀泽，没有听到回应，这才想到，此刻许怀泽还在天宁镇的衙门里。

“小二哥，我是跟家人走散了，但是我们约好在天宁镇碰，所以要在镇上待上些日等他们来找我。不知这镇上可有好吃好玩的地方，反正在客栈里坐着也无聊，想去转转。”连翘一笑，眉弯弯

阿刺和阿不彻底了，搞不清楚画尘离在说谁。他们索不问，伺候好画尘离睡下之后，阿刺待阿不再多派几个人去迎风客栈看着连翘，这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只是她材小，最小的衣裳在她上也打晃，不比北方女材大肩宽大，能把小袄撑起来。

“姑娘不是定吧！这衣裳也是样品，怕是穿着不合适。”掌柜好心提议，连翘则不以为然，摇摇，付了银又回到客栈。

“哟，原来是姑娘您啊！”小二满诧异，特别是看到连翘换了小袄，憨中带着羞怯，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姑娘有事？”

连翘穿的还是襦裙，这打扮太不合时宜，走在大街上别人都当她是怪，指指的，奇怪她这外乡人怎得穿得如此单薄，要风度不要温度。

小二刚烧好给楼上各房间送去，下楼时见连翘从门外来，竟没有认是她，迎上去正要问是打尖还是住宿，连翘已经甜甜地喊了他一声：“小二哥。”

阿刺也是有一说一，为属下，除了要听命主，还要献言献策，尽忠职守，哪怕忠言逆耳，也要说。

画尘离摆摆手，说：“今晚我瞧见了一个人……”他又是说半句留半句，阿刺和阿不憋着不问，画尘离眯睡了半盏茶功夫，才又说：“只是，不知他有没有瞧见我……他又为什么要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