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不远的木丛下，那里土层虚浮，应该是近期有人在这里曾经翻挖过。连翘图轻松，见有些已经在外面，想把那丛半死不活的木挖来烧。

为仵作，在验尸之前，都会有这样一场法事。

只见翻起来的土壤之下，竟然是个大大的蚁窝，成群结队的蚂蚁在忙碌地贮藏。

一来是于尊重，请尸的主人原谅他们对尸的冒犯，二是抱着善事之心，无论是否是枉死都希望尸主人能早回转世，投胎到好人家。

“师兄……”连翘的声音里全是疑惑，尽她什么都没说，许怀泽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如连知晓所说的，仵作这活既是件积德的事，也是件自损福气的事，多些礼节总不会错，只要见到了尸就超度不会错。

连翘退后两步，许怀泽一鼓作气，将这本已经松动的土全挖开。不过才挖了三尺，就看到一穿着绸缎的年轻男，衣裳和都完整无缺，可是他的颅血模糊，有些地方还骨，像一个被砸烂的西瓜，瞪着黑似的睛，好像在述说他的枉死。

可是，连翘打定主意要吃的东西，许怀泽也奈何不了。

听到有羊汤喝，连翘立刻生龙活虎。她嫌许怀泽烧的火不够大，便亲自上阵，在四周找柴火。许怀泽的睛一直跟着她，就怕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会事。

“师妹，怎么了？”许怀泽见连翘拿着铁铲站在那里发呆，也顾不上这锅羊汤，走了过去。

连翘翻土看到他们并不稀奇，奇怪的是它们都在搬运，而那些许怀泽看着熟，蹲下用树枝挑了几个来看才发现，原来是。

也能闻到这芬芳扑鼻的羊味。许怀泽不是舍不得给她吃，实在是怕她路途颠簸人太辛苦，吃了油腥之会呕吐。

已是十月，此时的北疆温度昼夜温差较大，夜晚会到零下五度，冰天雪地，大中午却又光照，少说也有十度，足够温。这个时候正是午时，一天最温的时候，但对于蚂蚁来说还是有些冷，所以它们都会藏在土壤之下。

羊汤熬好了，却发现了尸。连翘和许怀泽都无心品尝，而是从车里取来香炉，摆在尸旁边燃，二人分别站在尸两旁，默念了一段经文，简简单单地了一场超度的法事。

在鬼城，连翘和许怀泽也曾经给无名女尸过简单的超度，只不过没有用香炉而已。



北疆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雨，树林生长得慢，可以拾捡的柴火也不多。连翘转了两圈只找到了一小捆枯树枝，不够熬羊汤，她便从车里找来小铲，试着挖些来烧。

刚挖了两下，那木丛竟然整片的被翻了起来。

在她的磨泡之下，许怀泽割了一小块羊下来，四捡石垒灶架木，准备熬羊汤给好喝。

“你且退后，我来挖。”

为仵作，当然不会降格去挖坟墓，但假如发现此有可以埋有可疑尸，他们就要查个清楚。

上次许怀泽没有给雷震天法事，是因为当时它还只是一张人，不算真正意义的尸。他们去验尸时，玄铁城的仵作们已经验过好几遍，法事也已经过，他们自然不必再。后来发现是雷震天的尸，没有再挂回到城上示众三天算是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再给他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