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衡低着，忍不住惨笑声。

如此分明。厢房里倒下的屏风，穿床而过的暗利剑，母亲死前的凄厉惨呼，地板上长长拖的带血裙裾……

肖衡缓缓抬起来，神已经全然变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透着一冰冷的森寒之意：“司明绪……你以为，你欠我的，一条命就足够偿还了么？”

“……原来，你都是骗我的。都是假的。你本就没有喜我。你只是……你只是愧疚罢了。”

但是再可笑，也没有自己这个傻可怜可笑。因为，哪怕到了如今，他也无法停止自己对那人的汹涌意，仍然无可救药地着他。

他愧对父母。

司明绪着心：“是。是我于心有愧，是我对不起你。”

是他……杀害了自己的父母。这许多年来，他不动声地看着自己，看自己愚蠢地向他求助，傻一般四寻找凶手。自己甚至还……如此狂而幼稚地迷恋着他，天真而莽撞地追逐着他……他看在里，是不是觉得特别稽？

那人方才说什么来着？他“对不起”自己？太可笑了。这真的……太可笑了。

肖衡愣愣看着他，两行泪珠忽然自眶中落下来。

司明绪听着青年低沉喑哑的笑声，看着他渐渐染开来的那一团血迹，心中一阵阵刀割般的痛楚。他心疼得要命，心疼得难以呼，却连一句安，也无法说。

他杀了自己的父母，屠尽栖霞全庄，囚禁折磨自己三年……自己居然还能犯贱地喜上他，几乎发狂一般着他，甚至把自己的灵也剜给了他。

原来，他那样冷血的人，也会因为这诸多还不清的血债与亏欠，而到良心不安？甚至想用这方式偿还？

他颤声：“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如果你……如果你真的是那凶手，你此时明明可以杀了我。”

“你说你累了？可是，我不累。”肖衡惨淡一笑，轻声，“你知吗，这世上有很多法……每一，都可

他这样冷血的人，也会到愧疚吗？

司明绪垂下帘：“旧日恩怨，我已不想再提。如今，我累了。这些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担心你发现真相；每一天，都在愧疚中惴惴不安；每一天，都在被良心煎熬拷问……我对不起肖涯，对不起楼听雨，更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真的太累了。既然天意如此，你杀了我吧，为你父母报仇，也算为我解脱。”

是了。对于自己那份愚蠢的意，这人之前一直是拒绝的，甚至是厌恶的。可是，自己剜灵救了他之后，那人却忽然接受了，甚至忍受自己对他那事情，同他那般亲缠绵……他不会觉得恶心吗？

司明绪看着他，无以对答。

青年透过模糊的泪看着他，那人的面目朦胧了，仿佛成了一个陌生人。

肖衡觉得自己的剧烈地疼痛起来。他茫然地低一看，一大团新鲜的血迹在前衣襟上染开来。想来是剜取灵的伤，在气急攻心中又再次崩裂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笑了。他这一生，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那人的神是那般难过，那人的睛是那般悲伤。他每看一，都要用尽全的力气，才能勉控制住自己，不要抱住他，吻着他，安他，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