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来的？”大老爷沙哑地问。

过了好一会儿，大老爷似乎脱力，终于消停了，烂泥一般昏睡过去。郎中这才终于把到了他的脉。

燕藏月低声回：“母亲且到外等等吧，这里给我。”

结果大老爷却突然转，直直盯向连枝，吓得连枝几乎炸裂。

“多谢……”她虚弱地。

唐妈妈见连枝缩在后面不敢靠近，神情难掩嫌弃，心里暗骂了一句，冲她吼：“大太太，你快安安大爷呀！你可是大爷的妻啊，怎么就这么站岸看着？”

不过随后郎中倒没说大老爷是否病情加重，只说需换一副药。又另开了新的方，由小厮去药房抓药。

她忍不住目困惑。结果看向燕藏月，见他示意地了自己左边的嘴角。她迟了半拍，才抬手摸摸自己的左嘴角——有些可疑的涸渍迹，轻轻一搓就能搓下些白沫来。

呃？他怎么知自己刚才在睡觉？

从成亲到现在，大老爷一直在病中，连枝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但总不至于连她是谁都不知吧？

“搅扰您补眠了，又受了一场惊吓。母亲快回去休息吧。”

相比唐妈妈的大嗓门，她声音细腻轻柔，怯怯的。屋里这样糟糟，她的声音轻易就被淹没了。

连枝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心下暗暗惊异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心中所想？

啧，这下麻烦了。

“就是你这个婊！就是这个婊……是你……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我杀了你！啊——杀了你！”

连枝难以抑制地脸上腾起红，捎带上耳垂都通红，但面上还要保持长辈的沉稳端庄，：“呵呵，最近换季，嘴角燥起了……多谢二少爷提醒。”

唐妈妈也没想到大老爷会突然发狂至此，忙喝令小厮抓住大老爷的手脚，拿布条把他绑在床架上。

“我……我？”连枝骇得愣住了。

一屋下人都在围着床边转，还有郎中想给他把脉，却因为他一直在扭抓，郎中稽地本摸不到脉门。

唐妈妈来看见等在外面的苑连枝，中腾起怒火，但碍着燕藏月在，她不好说太僭越的话，只：“婢去给老夫人回话，她老人家还挂念着。”

向上抓，中胡：“他们来了！来了！要来了！”

“不必担心，一会儿我会亲自再去跟祖母解释。当时情况急 ，任谁都会害怕的。”燕藏月突兀地说。

燕藏月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见她一直端着手臂维持仪态，等到迈步厢房的一刻，终于忍不住抬手去搓自己嘴角。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她懊恼地皱起鼻，嘟起嘴。

燕藏月宽她：“妈妈宽心，有大夫在，定能为父亲好生医治。”

“这是应该的，母亲不必言谢。”少年长玉立，比她了大半个。一派儒雅君之风，笑容令人若风拂面，心旷神怡。

“是我事有所疏忽，唐妈妈生气也是应该。”

燕藏月微微一笑，也不多说，：“那母亲还需多保重才是。”

连枝于是忍着浑的疙瘩靠近，试着声：“老爷，老爷，您这是梦魇呢……别害怕……妾，妾陪着您呢……”她努力挤温柔的笑容，也不知大老爷能不能听见、看见自己。

连枝矜持地，带着冬青告辞了。

说尽心尽力就未免太夸张了，连枝自己听着都不好意思。

要不是有小厮抓着他蹬的，他现在定然已经落在地了。

“好……”

唐妈妈看着，泛泪，对燕藏月说：“二少爷，大老爷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些。”

连枝吓得抓住冬青的手，连连尖叫后退，背后却陡然撞上一堵墙，她如惊弓之鸟，惊一声，回发现竟是二少爷燕藏月。

燕藏月颔首：“有劳唐妈妈。”

见唐妈妈终于走了，连枝一直纠的心才放松下来。但又隐隐担心，她会不会去燕老夫人面前告自己的黑状。她猜测，不意外的话，应该是会的。

唔，她有时累狠了，睡觉就会……

他终于克制不住，轻笑声。

“你是哪来的婊！”大老爷突然暴喝，毫无征兆地朝连枝伸手，拼命蹬要来抓她。病重之人竟能爆发如此力，小厮们险些制不住他。

连枝脯起伏不定，，由冬青扶着去了。

她福下，：“多谢二少爷。”

她一，没站稳，差儿跌坐在地上。幸好燕藏月飞快拽住她的两只胳膊，扶稳了她。

“母亲这样尽心尽力，听到正房有异，母亲不顾己，立刻便赶过来了，何来疏忽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