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突然想起来，容却发现，镜中自己的神哪有哪怕一丝一毫可怖之。

不乏有夸张的成分在，也确实是事实没错。

然而，容突然垂下了睛。

容有些哭笑不得。

彼时容同时暮认识还没多久，上还有脱不去的仙人的自矜的时暮都如此说，也算是变相肯定了容神之凌厉。

骇人的很！

容这下明白了时暮的意思。

容自然也能看到镜中的时暮，那骄傲的小模样，简直像羽一般，扫得容心底发。

若真要论其原因，还是因为容本的神太过凌厉。

但是有几个人会因为看到一双睛就害怕呢？

若不是亲见到，容哪里敢相信那镜中人就是自己。

其中有一回，传言是说有人因为看到他而下跪求饶，只觉得看到了当年那个九戚。

容站在时暮的后，又比时暮一截，如此一来，看到的就是时暮如云如的发，黑的彩，却好似比任何绸缎都要光泽柔亮。

他多在城中走几次，也稍微留下了些印象。

的表情。险些让容怀疑自己的相貌是不是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众，否则时暮怎么会一反应都没有呢？

容也一向都知自己的神并不友善，可以说是十分吓人。只不过自遇上时暮之后这么久以来，容所见到的佘月秦瑾之属都不会慑于容的神，倒一时让他忘了这事。

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表情。

时暮的话来说，就是一看上去就觉不好驯服的家伙。

☆、定力

脸颊仍带着一层薄红，镜中人吃痛，微微眯起的双模糊了本的棱角，长长的睫扫下一片影，那人幽的眸仿若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温和得不可思议。毋需细看，只觉得那人眉弯弯，似乎角眉梢都带着缱绻柔情，更别说那镜中人还浅浅勾起了角，便如那烟三月的杨柳和风，直教人心都要化成了一汪。

的确，容知自己同父亲最像的就是一双睛，加之他数次去蓬城俱是将自己捂得从到脚只双睛，有人因此将他错认为起死回生的父亲情有可原。

容终于抬起手来要将时暮“作恶”的手拿掉，却又不经意间瞟见了镜中自己的脸。

毕竟九戚从未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世人大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又有谁会从心底到畏惧呢？

何止是不好驯服。

可这由不得他不相信——之容竟然也会有这般温柔的双。

在仙人中的桀骜不驯，在绝大多数普通人中就是不折不扣的锋利如刀，直叫人骨悚然！

时暮正看着镜里的容，又抱着臂，微微抿起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看起来反而愈加傲冷漠了。

不是因为他的笑，而是因为他的神。

容看着那镜。

这目光是针对谁的不言而喻。

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即便是九戚的睛也没有那么厉害。

见容认真照了镜，时暮到底放下了手，却看起来像是被自己的思绪绊住了，颇有些郁闷的样。

伸手将时暮的长发揽到一旁，容

容记起，他先前每次回蓬城时，总会多少现些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