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

听了时暮的话，容即便并未彻底放开，心下还是好受许多。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除了时暮，没有人知其他的仙人是怎样。

可是时暮告诉他，那是不同的。

“生老病死，凡人所惧。若能长生自然再好不过。”

时暮的话揭开了所谓仙人的丑陋的一面，本应是难以置信的，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说服力十足。

时暮总是能第一时间看穿他的想法——

他们都算不得什么好人，却也有牢不可破的底线。

所以容选择暂且不见为净。

寥寥几言，时暮就把容拉了自我厌恶的渊，使之心下有所开解。

而他……尽如此为九戚抱不平，不也是……陷了同样的境况吗？

本来无一，何惹尘埃。

……

先说话的，是时暮。

死对于他们来说看似遥远，看似困难，可但凡有一丝隐患，就必会有些杞人忧天的，因此夜不能寐。

时暮确实看穿了，也看懂了容。

——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

“所以不必介怀。”

又发现，终归是人各有志，只不过殊途同归。

“长生多好啊。”

这大概就是成神之前就埋于人中的劣罢。

有些时候，甚至并非怀璧其罪！

“但是，也并非都是如此，”时暮话锋一转，“有的愿为长生不择手段，更多的则是心态平和顺其自然。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他确实对自己极度厌恶，甚至为本想从秦瑾的原因上寻求开脱羞愧不已。

仍旧面对着人数以及实力上差距的秦瑾更是缄默不语。

大概也正因如此，容当初才把从佘月那里得到的无上仙法由他保。

时暮看向容。

九戚何其无辜！

时暮知，假使容没有拿到无上仙法，即便他同样妄想长生，以他的，也不会有如秦瑾之徒一般的行为。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或许从那时起，容潜意识中就把妄想长生的自己和秦瑾一众归为一类了罢。

仙人长生不老，却不能长生不死。

尽他不可否认自己有长生的念，并且这念随着与时暮的相愈演愈烈，他还是自抑制——至少能拖便脱。

或许是他有些极端了。

所以看透了这一的时暮就在容的神极度波动的情况下言提醒——告诉容，就算是同样想要长生，容自还是那类顺其自然的人。

正是——

告诉他，不必介怀。

那话语，极说服力，让他几乎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继而极度偏执。

时暮最后一句话看似意味不明，容却一下就听懂了。

如此想通了之后的容心情放松，

只是容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与那些人还是不同的。

时暮依然靠坐在桌上，卷卷自己的发梢，说：“毕竟有天上的神仙都因为害怕死亡才才事不，远离一切威胁，想要因此苟活于世呢。”

——某程度上来说，容是与九戚极像的。

——此时容正陷突如其来、却顺理成章的自我厌恶之中，没有说话。

——对死亡人的恐惧。

毕竟容只是稍微一想便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