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切都恢复安静。

时暮走近容，突然想起一句话，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上一句，是什么来着……

时暮面发白，容反而笑了。

天是灰蒙蒙的，不知是天有不测，还是历经数年仍未散去的凝重。

掩不住的慌。

容动动指尖，想要碰时暮的脸，又蓦地握手，停了下来。

白虎有大而矫健的躯，即使背着两个成年男人也不显疲惫，跑起来仍是虎虎生风。别看它平时温驯的像只大猫，但百兽之王的野可不会轻易被湮灭。

动从草丛中穿过，发窸窸窣窣的声响，惊起一片尘土。

时暮笑笑，一只白虎算什么呢。

时暮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微合着，还在想——有些事情，还是晚些再告诉他吧。

间或有迅疾的沙沙声，细细听来像是布料的。

那像是五十三年前的样。

因为他看着他。

他的手抚上仙人的手，动作轻柔，把仙人圈在自己怀里。

期间下了一场雨，不算大，却仍有泥土混着雨下山，到两人脚边，走起来就会有泥浆溅到衣角，容的黑衣服还不显，时暮红的衣服已经多了一圈褐的边。

一人的草从隙中钻，旧年的尸骨化在土里，殷红的仍带着血的黏稠。

容这样想，也合上。

白虎爪下用力，咙发嘶吼，最终仍是稳稳地停下。

的路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难走。

……

容扭，即便光耀，他也能看到时暮双脸微红。

对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白虎用拱拱容，示意容坐在他的背上。

白虎下意识的发抖，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容拉着时暮躺下。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同样的反应，像他一样，一片空白，不知所以。

时暮在容边坐下，靠在白虎上，的，确实很舒服。

容拍拍白虎，安抚它，白虎肚里发快的咕噜声，就又安静下来。

十指相扣。

仙人总是打着坏主意想让他坐车，看他明明怕却又无可奈何的样。现在仙人反而被一只白虎吓到，甚至怕得一动不敢动，怎么着也算是稍稍扳回一局吧。

原来从那时便是如此。

白虎一跃而起，掠过悬崖，锋利的爪刻在岩石上，划几痕迹，甚至能听到类似金属的锋鸣声。

情之一字，着实厉害。

原来他的神竟然是这样吗？

时暮只觉得平日在半空中飘都没有这么惊险，吓得指尖发白，手抓住白虎的，僵在容怀里，生怕被白虎甩下去。

还是等等吧。

白虎小心翼翼地跟着。

……

——不知是为什么。

毕竟仙人总是懒洋洋的，飘起来恨不得比凡人走路还慢，蓦地坐上一只白虎的背对仙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验，更别说这只白虎还活蹦的。

有什么止住了声音，空气中似乎蔓延开恐惧。

焦黑的城墙依然屹立在风中，半卷军旗猎猎作响，是天启大帝最后留下的痕迹。

下山的路十分坎坷。羊九曲，怪石嶙峋，不过两人依旧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