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夏夜不闷，他们在晚风里一左一右牵着小孩儿，沿着河畔慢悠悠散步，堤岸一朵朵开着五颜六的小野。

他勾住姜烁的手指；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心意相通的一个默契：“你又不是需要什么见证的事情。”

又或者他们所祈盼的，都是同一个愿望。让夏夜作证，要晚风听见，只有星辰和月亮悄悄折起了秘密。

“讲来就不灵了！”

他们仰起，才发现粼粼的光带。千尺亮万顷银，蓝的苍穹幕布下衬得格外壮阔。

他们经历了多少呢，说也说不完，数也数不清。如今没有错失彼此，能随时牵手拥抱，称得上一句还好，也再好不过。

“空气质量有这么？”姜烁惊讶，“我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在老家看过银河。”

*

“那你呢？”

“……嗯，年年无忧，岁岁平安。”

小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爸爸的话了。姜烁也在心里默念着，转脸看见乔觉也低着，虔诚地阖着。

等了这儿久，期待没有落空，掀开门帘抬就能望见极光。渐变的光束搅碎了平和辽阔的夜，从他们推波助澜向远方，一直绵延到世界尽。

意，就是真的不在意，只不过看姜烁这么烦恼的份上，表明立场的安还是要有的。

“我也不说。”

乔觉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杯，姜烁过来帮他收拾：“啊呀没关系，新年新气象嘛，碎碎平安。”

小姑娘听见自己的名字，一蹦一过来，笑得眉弯弯：“岁岁平安！”

有银河，总是会有路过的星。

两个人原本聊着天沉醉于香，时不时攥力气让岁岁在中间秋千，小孩开心地笑个没完，忽然睁大了睛：“是银河吗？”

“岁岁想了什么呀？”

“不告诉你。”

除夕夜不躲在温被窝里看晚，反而支着帐篷天等极光，人类的确是很难懂的生，桃决拒绝与他们同行，赖在艾怀里哪那儿都不肯去，谁碰都要挨一爪；后者惊喜惆怅半掺：这么多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小猫崽可算愿意亲近自己了，虽然是在这情况下。

“对对对，岁岁平安，岁岁也要平安，大家都平安。”

大爷笑呵呵：“年轻人，看样经历了很多啊？”

五年前乔觉刚刚来到这里时，也同样见过一场奇迹。这个留下疮疤又保护了他的极北国度，在五年后又一次为他献上最丽的礼。而这次他不再孤独，

“太小气了吧你们俩……”

“你呢，许了什么愿？”

不用她多说，也知是什么来临了。

*

冬天到来的时候他们回到了那个有雪的地方。

于是就只有一家三。他们掐着时差和家人朋友通视频，聊天祝福，还收获了许多好消息，比如单恋多年的袁乐很有可能即将修成正果；阮巍临的产检很健康，看样是个男孩；秦芊芊小两的斗争以各退一步为结局，要孩的事情提上明年的日程……

孩不怕冷，又跑到帐篷外面玩雪去了。过一会小旋风似的冲来，语无次地呼唤：“爸爸爸爸你们来来！你们看你们看！”

一颗绚烂即将陨落，姜烁尖捕捉到它的痕迹，弯腰捉住岁岁的小手教她双手合十：“快宝贝，许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