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青看着她，“你恨陆琛吗？可他欠你什么呢？这么多年，他没有过哪件对不起你的事。”

后来他终于转过来，可惜楚洛还是没有看清他的脸。

原来是陆琛。

病一侵蚀掉他的意志力，到最后，他病重昏迷时，总是念叨着一个名字。

他有时会和苏曼青说：“曼青，如果当初那是个女孩就好了。”

“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你哥哥……他动用队的关系把这件事摆平了。”

苏曼青的泪珠再次落下来，“最开始是樊，他拿你当初伤他的视频来威胁陆琛，威胁他给樊江宁捐骨髓。可如果要捐骨髓，陆琛就必须停药……他如果停了药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她终于知了，现在她梦里的那个人是陆琛。

陆琛说：“从前她每天都很快活，漂亮又活泼，有很多人喜她。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比我得好很多。”

“有时我也会觉得，独自一人度过五年，是不是又太漫长了。如果当初留她在边，总觉得好像会快乐多一，痛苦少一些。可那是她将快乐给我。”

她知，这是陆琛给那个从未生的孩起的名字。

无论她如何恨他，可十三年的纠缠早已骨血，他早已成了她的亲人，不是么？

女孩的遗传概率低一些，总不至于半希望都无。

其实陆琛真的一不喜孩，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对当初的那个孩念念不忘。

兜兜。

“现在她为我伤了心，以后就不用再为我伤心了。”

他来见她最后一面。

苏曼青在一旁听见，突然就泪如雨下。

可说到底，陆琛心怀愧疚的，其实还是当初那个亲手扼杀掉的男婴。

“可后来陆琛还是给樊江宁捐

“噢。”苏曼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还不知吧，当初给樊江宁捐献骨髓的人，就是陆琛。”

那时苏曼青就总是想，他其实还只是个大男孩。

“可那年她才二十三岁。”陆琛极轻地叹了气，“她刚大学毕业，还在想着环游世界……我真的没有办法那么自私。”

“可他已经等不到了。”

其实关于那个孩，他从来比任何人都更难释怀。

梦里是漫天无边的雾，那个男人始终背对着她，任她如何呼唤都无动于衷。

苏曼青仰起脸来，同样泪满面，“他从没过我哪怕一秒，可我还是很想他啊……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陆琛当初没有给你丈夫捐骨髓，那他是不是会撑得更久一，也许他能撑到今天也说不定呢。”

渴盼，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大孩。

楚洛突然想起自己从前过的那个梦。

“你知今天是什么日吗？”苏曼青还着泪，可却轻轻笑了起来，更显得诡异，“你哥捐钱建的那个实验室，就在今天，宣布成功攻克斯曼综合症……新药最快一年半就会面世。”

陆琛说：“曼青，你觉得三年很多吗？可我过去三十年，和她在一起的那八年，就好像在弹指间……如果她再大一些，如果我和她之间能再走得远一些，哪怕只是结了婚，也许我当初都不会那样。”

苏曼青觉得难过极了，“可当初医生说，你还有三年。既然你她，那你们至少有三年的时间。”

她梦见掉牙齿，也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