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带了小心的语气，问妻。

她的声音颇是和气，听起来却略带沙哑。

峤也看向李穆。

午后，洛神和母亲同坐一车，行在回往建康的路上。

洛神目光落在母亲的脸上，见她微微转脸，视线定在窗外那片慢慢后退的远山之上，已经这样神了良久，忍不住靠了过去。

萧永嘉转回脸，凝视了女儿片刻，抬手闭了望窗，将洛神搂怀里，抱了她片刻，低声说：“阿弥，阿娘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李穆是个有本事的人，绝不止今日的地位，日后定还会有一番成就。阿娘虽不知他当初为何千方百计娶你，但你既嫁了他，应也是上天之意，阿娘认了。”

不过一天没见，无论是她说话语气还是眉目里的神采，皆黯淡无，见不到从前的半分锋芒。

不但对李穆态度大变，神瞧着也不大好。

李穆向峤行了个礼。

李穆立下大功，皇帝赐下的封赏里，其中一项，便是赐假，允他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峤觑了妻，觉她和平日很不一样。

洛神一呆，不知母亲为何突然和自己说这个，语气又如此

泛一缕淡淡的甜之。

妻竟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如今恰又正好是岁暮，峤虽舍不得女儿，但女儿既嫁了，再留她在自家守岁，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故如此开。

李穆恭敬地：“母亲先前也曾特意吩咐过的，阿弥留在建康守岁，年后再归，也是无妨。”

峤笑着摆手：“那是你母亲仁厚。你还是带阿弥回去吧。”

萧永嘉了：“坐吧，不必多礼。”

峤彻底松了气，笑：“那便如此定了！”

“敬臣，年底也没几日了，京中暂时无事，今日回府用了饭，你也好带阿弥回去走一趟了。其余事情，等明年回来再说吧。”

峤心中疑虑，但当着女儿女婿，也不好开问，只：“方才我听敬臣说了，你允他接阿弥回京。此事甚好。不若今日一回府，用个饭，也好叫敬臣携阿弥回京了。你意下如何？”

……

李穆站起，向萧永嘉见礼。

洛神扶着母亲座。

洛神听到很快就要随李穆回京了，一时也不知是何想，又看李穆，见他目光还是没有看向自己，便似她不存在，和平常的样，有些不同，心里正疑惑着，忽听门外传来步履之声，转，见母亲的影现在了门，急忙起，迎了上去。

萧永嘉起先并未看他，目光只在洛神上定了片刻，随即看向丈夫，：“你安排便是。”

萧永嘉的脸，虽然比昨晚上看起来要好了许多，但依旧有苍白，面颊的淡淡胭脂，也遮不住一脸的疲态。

见女儿迎了上来，笑着了，母女一行来。

“多谢岳父。”

“阿娘，昨夜你去寻那妇人，可是吃了亏？他同我讲，他并未去，只是叫他一个兄弟代他去，回绝了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