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却又不是那个记忆中唤他“郎君”，呢喃“妾之余生，托于郎君”，亲手为他解衣，懂他，愿意去他，令他为之战栗的温柔女了。

“李穆，你是如何娶了我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和你从前素不相识，你千方百计定要娶我，无非就是图谋前程。你救过我阿弟，我激你，如今我也嫁来了，你应该达成目的了。今夜开始，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我各不相！你边若需女作陪，尽纳妾去，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好的字！日后等你飞黄腾达，达成了心愿，你若觉我空占了你妻室之位，也尽可以离绝于我，我绝不会纠缠于你！”

他没有多余的力去像那些士族文人一样，伤时世，发这无谓的叹。

她还是那个小时候曾救过他的女。

仿佛天孤地寂，他独立荒原，四顾，不过孑然一。

他知她必定厌恶自己，也好了她哭闹的打算。

“我说到到！”

他还是低估了那些人对他怀有的仇恨。

洛神见他目光闪烁，似笑非笑，就这么盯着自己，神很是怪异，只哦了一声，便一语不发，一时也不确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真的惊讶。

那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刻骨仇恨。

而她，却不过还只是个小女孩儿。

他迈步朝着床的方向走去，还没坐上，就见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拖着被挪到床角，远远地躲着他，仿佛他是个瘟疫来源，然后指着床前的地儿，命他站住。

“李穆，我有话和你说！”

这一辈，等着他要的事，还有很多。或许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竞愿。

他慢慢地吐一气，迅速地排遣去了这和他格格不的可笑的心绪。

他忍住想要发笑的觉，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李穆有些惊讶。

他带着对她的所有记忆而生，心中装着一个曾令这天下翻云覆雨的男的毕生遗憾和恨。

沸腾，浑战栗，仿佛回到了青涩的少年时光。

洛神终于一气说了这些时日在她心里反复盘旋过无数遍的念。

她直呼他的名字，以此表示对他的蔑视，语气是傲而冷漠的。

留在他最后印象中的她，和前这个显然稚未脱、浑带刺的少女，是如此的不同。

她起小脯，怒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等待着他的，会是那样一个用血来画就的结局。

不知为何，对着如此的她，方才因忆起前事而在心底涌的那荒凉之，忽然就消失了。

李穆望着她，见她地盯着自己，明眸中分明张的神，面上却偏要作冷漠，骄傲地扬起那只漂亮的尖尖下，用不屑的神情，睨着自己。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李穆的心，涌上了一阵重的失落和孤独之。

却没有想到，她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

李穆瞥了她一，听话地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