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别开目光，淡声：“生了我们的人都不要我们，别人又怎么会上心？从老夫人到夫人，谁不是拿我们当中钉？夫人门就带着女儿，后来还生了儿，他们都是有母亲护的人，自然

陶氏握的拳藏在宽大的袍中，掌心被指甲掐破了也浑然不觉，她了气，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勉镇定，问：“你和弟弟，他们都好吗？”

自生起就分离了没见过面，谢璇对陶氏并没有什么情，如果有，那也更多的是怨。这个女人生下了她，却半都没有尽过为母亲的责任，任由弟三人在罗氏手下受委屈，任由谢澹被人害得痴傻，任由她在靖宁侯府挣扎泪，却没有半来自母亲的护。

那是她曾经耿耿于怀、至死未解的怨恨，原以为这怨恨会像陈年的酒酿般发酵，在启封时用烈的酒气呛得人掉泪，然而真的见到了，才发现心里早已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了。

这个女人对她只有生恩，却没有半养育的恩情。没有母女相依为命、护照顾的拳拳情，有的只是疏离和陌生，除了血脉和略微相似的容貌，她们之间再没有半联系一样。

“是我对不住你们。”陶氏声音一哽，连忙顿住，好半天才压下咙里的酸疼，声音都有些僵，“他……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吗？”

谢璇甚至恨恨的想过，如果生而不养，当初陶氏何不在襁褓里就掐死她？

静室里只剩下母女两人相对，谢璇像是没事人一样，转到桌边冲好茶，倒了一杯给陶氏放在桌上，：“你也坐么？”

“璇璇？”陶氏目中泪光盈然，蹲在谢璇跟前，手往前微微一伸，又缩了回去。

一句话说得陶氏险些让泪汹涌而，她死命的握拳，微微颤抖。她是个骄傲决绝的人，当年为了谢缜的背叛，狠心扔下五岁的女儿和尚在襁褓中的龙凤胎，和离了谢府，这十年中纵然会思念孩，却从未服过。

谢璇两手绞着衣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在外面等着。”陶从时，看了陶氏一，掀帘去。在外面见着孑然独立的韩玠时，他愣了一瞬，随即仿若无事的走开，到旁边的竹椅上坐着。

时牵着谢璇走到玉虚散人跟前，叫的却还是她闺中的小名，“青青，她想看看你。”

“不好。”谢璇直截了当，转看陶氏时，声音中带着冷漠的怨意，“没有娘的孩，哪有过得好的？”

谢璇“嗯”了一声，自己先往椅上坐了，有好些好些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第015章

她不过十岁的年纪，材比那桌不多少，观里装用的是铜壶，提起来的时候颇为费力，她却小大人一样动手张罗，镇定从容，仿佛前的女人与她没有半系。

谢璇的了气，抬：“舅舅，我能跟她单独说话吗？”

如同一个执念破去，反而觉得一轻松。

这个他自然是指谢缜了。

然而这样的决绝只是在没有见到孩的时候，等真的再看到孩，心里那一冰冷的屏障却迅速开始崩塌。

陶氏忍着角汹涌的酸楚发，接过茶壶给谢璇倒了茶，“别拿手碰杯，小心着。”——谢璇刚才心不在焉，冲茶时用的是气腾腾的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