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桥掀起嘴，发声音：“如果你觉得只要质满足了，不神打压或者神待，也算个好家长，那你确实得很好。可你知为什么你每次一抬手，我就会不自觉地条件反吓得一抖吗？你知为什么我都二十二岁了，只要你吼我，我就会不自觉地听话吗？你知为什么我从来不反驳你，不敢在你边坐的时间太长吗？这些都是我常年形成的肌记忆。是我的心理影。”

孟昭萍突然笑了，她晃了一下，摸索着让自己坐在台阶，气势颓了些，“曾桥，你从小到大，吃的喝的穿的，我没有省过你。我并没有因为家里条件差，就让你受委屈。你和昌程从小一起长大，昌程爸爸还在家里的时候，他家条件好，你馋昌程的什么稀罕玩意儿，妈妈没有省吃俭用买过给你。啊？你要凭着良心讲话。我自认为我这个母亲，没有亏待过你一丁儿。”

心这个。

“我从来没不承认你付的一切。老实讲，我虽然恨你，但我总是不自觉地念及你对我突然的好。甚至试着谅你反复不定的情绪，结果我长大到现在毫无自我，听之任之，我连自己想要去的事情都不敢去也不敢确认。因为你一直试图控制着我的情绪。说来好笑，因为被压制被控制，我就忘记了反抗，甚至自似的享受着这畸形……但妈妈，我现在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我今年二十二岁了，不是两岁也不是八岁。我不想一辈都被你控制。”

“你妈好奇怪，有时候觉对你很好，但有时候对你是真的坏。你就像一个玩偶，抱一抱哄一哄再丢一丢。”昌程这么评价。

曾桥冷看着她。

孟昭萍猛推了曾桥一把，“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当初没打掉你，现在还得着你站在这里和我说这儿话！”

“我倒是宁愿你把我打掉，既然不我怎么，都本还不起你对我的养育之恩。要是我上辈真的有债欠你，这辈女儿还你，我了二十二年，被你不满对待了二十二年，我也该还清了吧。”

周边太过昏暗，但曾桥还是能依稀辨孟昭萍的藏在黑发底下的银发丝，她日渐增长的皱纹，还有她脖上的玉佩，是曾桥发了第一个月实习工资时买来送她的。

孟昭萍也大哭起来：“曾桥，我错了什么！我们到底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报复我和你爸！迟迟是你哥哥，你们有血缘关系，你这是变态了是不是！”

“所以我说了，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怀上我时就打掉。既然是超生，既然不知是不是儿。就算后来，把我随便送人，把亲生儿留在边不是更好。”

孟昭萍看过来，冷笑，大声呵斥：“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跟演讲似的一又一。我过你什么！我控制过你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啊！”

曾桥毫不意外她的暴怒，如果孟昭萍真的意识到她过什么，他们母女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盯着孟昭萍，看她糙的双手，和衰老的面容，试着对照起记忆里练漂亮的孟昭萍，她有一乌黑的长发，永远是傲的的，熟识的同学提到她都是又怕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