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苏念红眸越发暗沉，暗沉到一丝光芒也照不去，似乎酝酿着一隐秘的念。

千尽从未想过，他肆意妄为多年，不惧天，不惧神明，竟有朝一日也会有忌惮的东西。

即便正受神格反噬之痛，千尽依旧连眉都没皱一下，宛如没事人一般立地站在天地之间。

“千尽。”

哪怕是看着，都痛到了极。

然对方依旧完全不自知。

他心底冷笑。

剧痛之下，理智岌岌可危，他极力阖上，敛去晦暗的眸。

他所所为，皆由心生，何须他人怜悯！

如同若年前在天雷劫后，利用万城门威胁她时一样。

期盼希望这东西，不过弱小的凡夫俗才会拥有的情，寒潭万年，早已被他抛弃。

全鲜血渗透表，濡几破损的黑袍上的金丝暗纹，几狰狞弯曲如蜈蚣的青在额角暴.起，炸开，溅血，又在瞬息内修复。

“…还在反噬？”

话落，他全然无视了经脉寸断的痛楚，垂下红眸，一寸一寸，细细凝视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什么。

来这里…作甚？

是来可怜他的？

不可。

他想困住这个人。

大抵除了封神涧里的万年时光，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与的痛楚同时传来，心底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不该属于在上的神灵的.念暗中疯狂滋生蔓延。

这还只是表面上的，错的神力正在他内茫无目的地冲撞经脉。

真亏他还能这般站着。

她清楚觉到将将扼住脖颈的手一顿，视线稍偏，望去。

还是同情？

“……”

可那双纯粹分明的眸里，只有一片如若广袤海域般的平静，以及一丝微小至极的痛意。

“…嗯。”苏念应下。

她抬手，掌心搭上他还虚握在她脖颈的健硕手臂，刚及，温便得人皱眉。

苏念叹息一声，避也未避，正面迎上殷红狂的瞳眸。

甚至，他这一次，想得更多。

来。

“……”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微凉柔的隔着衣袍，如电般从手臂导向心尖，只稍顷刻，千尽的瞳眸翛然缩起，暗愈沉。

离开这里，回到万城门，守你的天下太平。

或许，这想法早已埋下，只是时至今日，在反噬的痛楚下，愈发的明显。

不可伤她。

……还是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否则，一切尽归原。

……

他完全忽视，且不打算承认自己心中那近乎不可见的希冀。

仅仅是一瞬间，方才的复杂皆为消散，错愕散去，徒留细碎刺痛。

苏念皱眉，总觉得这人关注不太对。

可笑。

“你来这里…”他缓缓开，声音四平八稳，往日傲慢的嗓音如今极尽喑哑，“想起来了。”

记起来了就离开！

……

千尽的状态，只能用可怖二字形容。

即便如此，千尽角弧度抿平，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记起了，还来这里作甚？”

所到之，皆是寸断，寸断后，又由尚能控制的神力修复，再断，再修。

痛意？

苏念松了手，单手扣住他的手腕，放开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