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她对面，发觉她已经喝醉。

她问他为何整日愁容。

他叹气。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安静了不少，又似乎空虚了些。

她听见动静，回望他，里雾朦胧，眯着向他摆手。

可是她忍住了没哭。

柳蕴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惊讶自己刚才的内心想法。

她又一下趴在石桌上，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没再吭声。

明日她便答应送他走，他得在他离开前表明心意。

她起，端起桌上的小酒杯，捧到面前：“那就祝你……前程似锦，科举中。”

俞烟在暗观察到他的情绪后，便咬咬牙前去问他。

“还有……我不该那样缠你。你人太好，不拒绝我，我便傻乎乎地继续欺负你……”

就让他违背一次父母吧。

“我很喜你……但是于你似乎是负担。”

科举考期即将临近，他日夜忧虑，愁容愈来愈明显，似为科举又似为他那奇怪的心思。

她愣了一下，被他的笑迷了。

酒气熏天的俞烟将如火炭的脸贴在凉透的石桌上。

看，没想到她发现后竟会哭成这样。

意识到这个想法后，他笑了笑，是……终于离去了吗？

他答科举将近，忧他无法参加。

他好像喜上她了。

“我不知你要京赶考……不然也不会留你于此。”

“我以后不会了……明天你便要走……”她鼻，泪蓄满眶。

可是他又忧起自己的亲事。

柳蕴之愣住，怎么又在歉。

俞烟当即便承诺他，隔日便放他走。

不了。

柳蕴之踏着步一靠近她，心脏砰砰砰地狂。

那天以后，俞烟果然没有再在他面前转悠，他几乎见不着她。

-

院里传来瓷壶相碰的声音。

柳蕴之在心里暗自想着，她要是再哭，这回他应顺着心意将她搂怀中，哄她莫再哭了。

夜，柳蕴之在思考着如何同俞烟说起他心悦思慕她的事。

然后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柳蕴之心里复杂，过了一会儿，瞧见她瘦削的肩膀轻轻晃动，他急忙揽起她，发现她已泪满面，死咬着嘴不肯声，可怜极了。

他喜上俞烟了。

她又歉了，嘴抖了好几下，差又要哭。

他生疑，推开门便看见刚才在自己脑中的人现在正坐在石椅上自己一个人喝酒。

要是俞烟知他有要成亲的对象，又该哭了吧。

她盯着他，黑溜溜的珠像两颗大宝石，大宝石转了转，她悠悠开：“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脑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念。

那个荒谬的念似乎被证实了。

柳蕴之看着她跌跌撞撞离开的影，心里痛了一阵儿。

他甚至怀疑，她在刻意躲她。

他在见到她时，心里雀跃不已，面上也隐隐笑意，久违的笑容，像冰川在天消。

最后，俞烟不停地歉，了泪后说再也不会这样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