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又怎会不想大哭一场，不想放肆地悲伤哀痛一番。

谭佳兮保持同一个姿势躺了很久，颊边的泪渐渐涸，她空的神一直毫无焦距地飘向远方。生平她第一次发现，被人这般毫无条件地信任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不被责备，不被怀疑，她曾经因此庆幸自己长了一张柔弱无辜的脸，可此刻她只觉得被令人发狂的罪恶压迫得不过气来。

“我明白了。”谭佳兮无力地重复着，“我明白了……伯母，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谭佳兮再次想起柯以辰死前的场景，那些细节依旧十分清晰地映在她的脑海里，她下意识地摇了摇，顿了顿又开问：“那……查那些人是谁了吗？”

。

只是每当这样的时刻，她都会更加清楚地明白周遭并无他人，就算她一个人悲痛至死，得到的亦不过是自己对自己的怜悯。

沈延北绝对没有想过谭佳兮会再次现在他面前，准确来说，是他本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什么可悲的期待。

柯母神暗淡了几分，轻轻地摇了摇，不多说什么。

她甚至想剔除全让她到疼痛难忍的神经，想要放弃一切自生自灭。

“警方说那些人为了故意刁难以辰，不断地行通话指示直到凌晨，以辰不可以过度疲劳，否则直接导致的便是心脏衰竭。”柯母解释。

可是拼尽全力去争取幸福又能怎样，柯以辰死了，又一个说要给她幸福的人离开了她。

“什么？”谭佳兮闻言愣了一秒，“他们是针对以辰？”

他从未尝过这般苦涩难言的滋味，从懂得“把妹”这游戏开始他就如鱼得，甚至从未当回事儿过，可不知怎么，同样的事情到了谭佳兮这里，他便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去犯贱，每次他被她气的火冒三丈，都会想起她最初明明很好的，很喜他，也很温柔，任何时候都很乖啊，从来不会跟他哭闹，抱在怀里像小猫一样温顺……他一直一直不断地说服自己，只要他不对她再什么过分的事情，真心去跟她求和，她总会重新跟他好的，直到她认真地告诉他，她是真的要跟别人结婚了。

她的一生中究竟有多少次像这般沉重到窒息的时刻，生命总是喜毫不吝啬地赠送她一朵漂亮至极的朵，然后让她亲手去碎它，再亲见证它的腐烂变质。

抬看到谭佳兮的时候，他正发情绪般地在宽阔的泳池里游第五十三个来回，冰冷的珠划过他耸的眉骨落在睫上，他轻轻地眨了一下，下一秒便看到谭佳兮被何琪带着走了来。

可柯母只是十分同情地看着她，再次叹了气：“孩，好孩……别这样想，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不由己，绑架你的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以辰，这些跟你一儿关系都没有，你也是受害者，你这样弱的女孩又能反抗的了什么，伯母明白，并没有怨你，没有人怨你，别想。”柯母继续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柯母怕她想不开，犹豫了几秒，言又止了几次，终究还是招呼了护士了门。

她面平静地

周围的静谧肆无忌惮，她愈发清晰地听到由传来的渐渐枯萎的声音，最后一块被称为希望的东西也开始腐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