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轩抿，轻轻说：“会带回来的。”

“你说什么？”

梧桐树上最后一片黄叶晃晃悠悠地坠落，暗暗预示着萧瑟的凛冬，终于要降临。

“快说谢谢，”江承宇促。

程易修说：“他是个幽灵……哪怕现在他已经搬去了，但每次我回到市中心那个不大的本宅，我就能觉到他的压迫。”

每个人都在粉饰太平，维持表面风光。明明讨厌却说喜，恨不得把对方的脸踩在脚下却佯装成和气。

第二日回新安的飞机上，辛桐问程易修他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她简要地告诉他自己的事，面平静。

昌海，江承宇家中。

江鹤轩极少回昌海，若非这次与叔叔同住的爷爷近日不适，他也不会与母亲一同回来探望。母亲此时正与父亲一起，面对她这辈最讨厌的人——江鹤轩叔叔一家，江承宇的父母。

“其实我很想要个孩……”江鹤轩轻声说，“但有害怕。”

他她，也需要她，如同槲寄生。

江鹤轩沉默着望向窗外。

他避开堂兄接起，未等他开，辛桐便抢先：“我妈的事你知多少。”

亲的，我可不这么觉得……他能为程易修路我，想必就能为他妈砍死我。

“没事，”江鹤轩说着，拆开斑斓的糖纸，将橙味的果糖放在小侄女掌心。

小女孩晃着，偷偷摸摸地从爸爸底下拿走电视遥控，开始看动画片。

“爷爷怎么样了？”江鹤轩问。

就像江鹤轩的父母，私下连共用一床被都会嫌弃，可到了外人面前，他们又成了一对知伴侣，再带上江鹤轩，那就是典型的教师家。

来送果的堂哥轻轻在女儿后背推了一下，温声：“别害羞，这是叔叔。”他说完，又看向江鹤轩说，“她没怎么见过你，有怕生。”

一切都好像很面。

小侄女躲在爸爸后嘟囔了句：“谢谢叔叔。”

为了面似乎没什么不能付。

“来，叫叔叔，”他温和地笑着，想让扭的小姑娘过来。

“傅家，傅云洲以及傅常修。”她冷声。

辛桐苦笑。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生病。”堂哥说着，牵着女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边。

江鹤轩期盼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同时又在内心隐隐恐惧重蹈覆辙。所以他不能没有辛桐，他知辛桐会是一个好母亲，而怀揣影的他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是小桐的电话。

“你联系一下你妈吧，反正……哎呀，好复杂，我也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萧晓鹿嘟嘟囔囔。“等你们从临杭回来傅云洲肯定会找你的，你也别担心，他虽然很疯但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

童年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哪怕如今的江鹤轩已经二十多岁，也难以摆脱过往。他的父母从未将他当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情的寄托，一个可以拿去的证明，而这赤的利用又被生养之恩和孝包裹。

这次我不把他死简直对不起自己！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

凶手，刀都悬在脖上了！

“早把辛桐带回家让我瞧瞧，我都没见过人。”江承宇说。

江鹤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着面前五岁的侄女，掌心放满诱哄她的彩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