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门，脱鞋、放鞋，驾轻就熟地摁亮灯，径直往二楼厨房走。

推开厨房门的刹那，辛桐看到了堪比案发现场的场面。

下，辛桐就蹲在这个盗不打劫、藏尸好地，面不改地甩掉手背上趴着的黑褐小虫，从盆底摸钥匙。约一尺的杂草中，不知名号的虫格外清亮地鸣叫，抑扬顿挫的虫鸣伴随着偶尔响起的夜枭的哭啼，喝醉了般飘飘忽忽地传耳。

辛桐，忍不住开玩笑。“的确，不过要是某天季老犯罪，杀完人把尸藏在家里也不容易被发现……啧，荒郊野岭。”

季文然是消瘦的，没有一丝伤痕的洁白，稍显丰腴的姑娘都会在他的躯前自行惭愧，也难怪他平日穿宽大衣还是显得空了。

这下四个男人的辛桐勉算是都见过了。

几粒星星投幽蓝的微光，落在发。

她喝柠檬茶，接着说：“不过这样很不安全，钥匙放外，万一室抢劫……”

“他那个荒郊野岭的，还室抢劫？”林昭昭耸肩，“盗抢完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才能绕去，有空去洗劫他，还不如在市区找一个刚拆迁完的老太太。”

“都是番茄酱，”季文然提着上衣瞟了辛桐一，目光中有一丝鄙夷，“不是我说，你也太邋遢了。”

“去他妈的，酸了。”季文然说。

也不知闭站了多久，他才放走被迫当支架的少女。季文然一气，摆着丧丧的脸突然开始脱睡衣。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季文然上赤，睡挂在骨，一脚有拖鞋，一脚没拖鞋地四周张望，婉如一只在非洲草原望风的狐獴。他自顾自地打开白橱柜，一瓶两升的装，摇摇晃晃地拧开往嘴里。

季文然心电应般缓缓睁，哑着嗓：“辛桐，你他妈的是跑步来的嘛？我都快死了。赶扶我起来。”

季文然接过，冲去一嘴的酸楚后转看向辛桐：

如若不是林昭昭先前的铺垫，辛桐觉得自己也会被吓到。

辛桐困惑到整张脸如被浸的纸般皱起，心想他绝对是自己见过的最凌不羁的“洁癖症患者”。

辛桐难以置信地缓缓探手，扶住他的胳膊，将前满血迹的尸拽起。季文然撑着辛桐的肩站定，继而弓起消瘦的，将双臂完全挂在她肩膀。

，秋卉枯萎，留下一堆养着昆虫的褐土。大门除去屋内遥控，还可以指纹开锁、密码开锁以及用钥匙。季文然家的钥匙被放在盆底下，大概是上班两个月后林昭昭告诉她的。

林昭昭还绘声绘地表演了一下季老把钥匙放盆外的理由。“万一几十年后我老年痴呆，不幸忘记密码，指纹又被磨破，那就需要钥匙了。但我现在还记得密码，所以不需要随携带钥匙。”

“一本正经加时不时的得季老风采。”彼时，辛桐这般评价。

突然，他眉一拧，走到洗手台前吐掉在嘴里的。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辛桐皱眉，心想他是在冰库里蹦迪了吗。

她顺势在季文然睡衣上揩掉指尖的番茄酱，拿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又摸了下自己的。

“你在发烧。”辛桐声阻拦。

辛桐赶给他接了杯，递到畔。“喏，快漱。”

合着您的洁癖症只针对别人，不包括自己。

他垂对辛桐说，“我，让我靠一会儿。”温的鼻息夹杂着酸甜的番茄味，温和地拂过她的面颊。

季文然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只栗的棉拖被甩半米远，另一只还落在脚边。粘稠的血迹从桌沿的铁锅滴答滴答地下坠，落在后背，宛如被凶手背刺后鲜血涌。

指一摸……果然是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