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悠悠地问：“你想蹲几年？”

但他们有对公职人员礼貌地表达意见的言论自由。”

可是灯太亮了。派所的空调也不行。这间审讯室没有自己的冷气或者风扇或者窗，一切凉意都只能由走廊隔着金属门漏来。量在其中积蓄。椅固定在地上。手腕与脚踝被铐在椅上、被金属。无法贴合无弧度的椅，令人很别扭。一分肤贴着塑料。一分肤贴着金属。江离晃脑袋。她试着用发挡住睛、遮光。还好，这件事在中午有人来之前完成了。她现在可以半闭着睛与对方说话。

她昨晚其实睡过。警察在把她从家里提来、带到派所里了初步的问讯后，将审讯室的灯暗了一些。江离神不好。她习惯有几个小时的午睡。晚上，她本不困。何况，警察抓她的时候没有一并拿走她的抗抑郁药与情绪稳定剂，而夜断了这二药中的至少一会导致她失眠。然而，因为昨晚后来再没人审讯室，江离除了闭睛没法任何事，还是在审讯室的椅上睡了几小时。早上，有警察给江离送早餐、让江离上厕所。江离不意外、但还是注意到，来监视她的警察竟然没有女。因此她在上厕所的时候是无人看的。中午，没有人送午餐。正式调查这件事的人来了。

这世界中的互联网不分浅域与域。但帝国的互联网分浅域与域。这两个名词，在帝国的官方文件里不存在。尽大分在帝国使用互联网的人似乎都知它们。浅域，指的是服务在帝国境内的网络。域，指的是服务在帝国境外的网络。从帝国境外以常规途径访问帝国境内的网络，有时可行，有时不可行。从帝国境内访问帝国境外的网络，除非有密钥，否则不可行。

“可是，”沈拓又语，“在你最近几篇文章的末尾，现了几串字母。每篇新文章更新二十四小时左右后，你将这些字母删除。你不同时间发布的这些字母，有的相同、有的不同。你介绍这些字母说，去掉方括号、把全角句号换成，它们就构成若网址。你知??这些网址是什么吗？”

对方：“你承认了就好。”

从十几个小时前就隐约浮现的预见，终于降临为真实的不祥。然而，很奇怪，江离没有恐惧，只是在脑海里升起一“终于发生了，原来这事是这样”的打卡。

“你为什么要问我。”沈拓不回答江离的问题，于是江离回答沈拓的问题。“问我的话，我想现在就从这里去。我有神障碍，无论是看守所还是监狱，应该都会导致我的状态恶化。我不知我的

江离：“所以，我散播了域的密钥。”

江离被惊到。她终于与等待着她的沈拓对视了。她扬起一张苍白到着病气与稚气的脸，问：“我惹了什么人么？”

所以传播假密钥会被罚，尽并没有与此相关的、明确的法条。

这是一项在帝国没有被明文规定却被广泛传说的罪名。

江离没有她表现来的镇静。更准确地说，她只是有时对负面心理刺激的反应极为迟钝，反应过来后，又欠缺将自己表达的力气。

一时没有人说话。沈拓从公文包里拿卷宗。她忽然机械地笑了一下。江离却没有抬看她。

官方提供密钥。禁止公民私自行国际联网的文件，其中同样提及了公民可以获取通过指定途径行国际联网的许可。只不过，绝大多数域的人，似乎都没有那样麻烦。在一些范围内，能当作真密钥使用的假密钥通行。不过，很多很多人用密钥，然而很少很少人公开传播密钥。江离认为，虽然一些人凭借假密钥域是被官方默许的作，但官方不会允许所有人域，因此官方不会以任何形式暗示使用假密钥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