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安沒注意她的異樣，自顧自說著，「這案還要多久？不然我下週幫你訂機票，先送你回去。設計分請別人來接。」

陸時安聽完，依舊不滿，卻也找不到理由反駁。只當顧墨衍是慣用權勢的霸總裁，嘴裡喃喃：「果然是顧家大少爺，動不動就要人聽他的。」

宋顏夕的指尖微微蜷起，藏在桌下的那隻手悄然收緊。

這話一，整間會議室的氣壓瞬間下沉。

「顧氏的合作從來只看專業，至於其他的事——」

宋顏夕垂下，掩住閃過一絲破綻的神，語氣依舊平靜，「可能因為我在項目裡掛了主要負責人的名字。他要的是結果，不是我這個人。」

她靠坐在椅背上，心仍難以平復，剛剛在他前維持的鎮定，如今全數潰堤。

宋顏夕坐在位置上，桌下的手緊緊抓住衣角，指節泛白，但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語氣不卑不亢，「顧總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合顧氏的要求。」

陸時安皺著眉不放，「你太冷靜了。他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設計師這麼多，他為什麼非要妳親自上？」

顧墨衍沒有再說一句話，合上資料，長而起。

可她記得，那份圖紙早該被她親手丟進回收桶裡了。

宋顏夕聽見，輕輕笑了笑，沒有附和也沒有否認，只是將手裡的資料重新翻起來，翻到第七頁時，神微頓。

她抬，與他對視，聲音不疾不徐，「若顧總堅持，我會親自設計。但我只對圖紙與結構負責，其他的——我不保證顧總會滿意。」

——那是她四年前親手設計過的結構草圖也是顧墨衍選中的設計。

「可是你不是說這案快結束了？現在要你從頭設計，不是打亂了整個節奏？」陸時安

宋顏夕低頭輕抿，隱去底翻湧的情緒，勉強擠一個平淡的笑，「沒事，他是甲方，有要求我們就合。工作而已，應該不會拖太久。」

他的步伐穩沉而冷冽，從她邊經過時，風聲都像帶著壓迫，門被關上的瞬間，宋顏夕終於鬆了一氣，背脊早已被冷汗打濕。

他將資料合上，「但如果宋小心虛，不敢接，那我不介意……換一間公司合作。」

陸時安挑眉，看著她，又看了一顧墨衍，輕聲一笑，「我們宋總的確很有能力，也不怕挑戰——只要顧總能保證過程純粹是工作就好。」

顧墨衍聞言，語氣不疾不徐，連神都冷得像霜：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靜無波，像真的只是件專業上的挑戰。

顧墨衍終於抬，目光落在宋顏夕上，一字一頓，「為貴公司的負責人，不會沒能力到設計不一棟建築吧？顧氏願意幾百萬請人設計，請的當然是最有價值的——宋、總。」

寫得很清楚，我們會派最專業的設計團隊並全程指導工程進度，這樣的安排沒問題。讓我們宋總親自下場，恐怕不合常理。」

一旁的陸時安皺著眉，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這個顧墨衍是把你當員工嗎？居然開就要你親自設計，擺明針對。」

他頓了頓，看向她，眉宇間都是擔憂，「我們原本計畫兩週內結案回M國，現在被他這麼一鬧，恐怕走不了那麼快了。」

宋顏夕聞言抬起頭，收起所有情緒，目光清澈：「不用了。這案我接了，就會到底。顧總要的是結果，那我就給他最好的結果。」

「也不算從頭。之前的方案可以作為基礎，他想要我親自過場，大概只是想多點掌控。」她說得雲淡風輕，像是真的毫不在意。

語氣不帶火氣，卻句句針鋒相對。

但沒人知，那是一切的開始?

她指尖輕觸著圖紙一角，心臟又隱隱作痛起來。

他掃了一宋顏夕，聲音淡淡的，「不重要，也不值得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