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的尖叫一声,然后毫无征兆地哭了,准确来说,是带上了浓重低哑的哭腔:
“唔…啊哈…吻我……闫、礼……吻我…”
他急切的伸手把我拉下去,按着我的后脑勺和我接吻,全然陌生的,放荡又性感迷人的温良,我第一次见。
“唔嗯……哈啊…”
红通通的眼睛直视我,我的心又热又心虚,于是温温柔柔耐着性子啄吻他,一遍遍安抚:“乖……没事的………”
“射出来吧…”
我咬着他耳朵,毫无征兆在他耳边低语。
“哈啊!!”
于是他又射了,稀薄的液体黏糊糊的,沾在我们彼此的胸腹,他似是不好意思,又像是神志不清在高潮中迷乱。口齿不清地重复叫我的名字:
“闫礼……”
“嗯,我在……”
我摸摸他的脸,他浑身颤抖痉挛,很久才缓过来,失神已久的眼缓慢看向我:
“闫礼…抱抱我……”
他笑了笑,浑狼狈,沾满不堪淫乱的液体,但他坦然笑着,向我张开双臂,等我回抱他。
我静静看温良。
他毫无保留,身心赤裸在我面前,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几近透明,他哑着嗓子叫我,向我索取温柔,眼神温柔又宠溺。
现在的他,是一只颤抖的,潮湿的,透明的——独属于我的水母。
我们在大海里浮浮沉沉,他用他透明又柔软的身体包裹我,把我打捞起,从冰冷海底游到水面。
明明是他自己在撒娇,像个小朋友,可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好温柔好温柔,像是在纵容我对他索取拥抱,暖的不像话。
我心思一软,一份疑惑,九分动容,我扑进他怀里,把脸深深埋到他胸膛。
“好啦……没事啦……不要哭…”
我抵着他湿答答的粘腻胸膛,突然觉察那不是他的汗水,是我的泪水。
不知何时,我没骨气的哭了,眼眶比温良这个被日的死去活来的还红,鼻子也红,心里又闷又酸,被他拥抱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充盈的满足感,几乎把我灼伤。
他气喘吁吁的笑,吻我发顶,拖着虚软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捋顺我的杂毛。
没由来的……更想哭了…
瘫在他怀里,无声落泪的,狼狈不堪的我,又何尝不是他的水母。
“你抚摸我的双手,
给了我眼睛和耳垂,
给了我嘴唇和锁骨,
给了我凹陷,柔软,
胸脯之间透明的脉搏,
和痛哭流涕的小水母。”
———
温良…温良…温良……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细细思索,我们怎么走到一起,我甚至做梦都能梦见他。
忘了在一起有多久。
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肩膀,双手松松环绕我腰间。
我和他剖开心室。
谈我的过去,我的卑劣,我的不怀好意和我的冷漠,还有关于自杀的我的朋友。
他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听,收紧了抱我的手。
我的朋友啊,那个想不开的朋友。
我们有相似的家庭,相似的思想,两只可恨又可悲,臭烘烘的可怜虫。
我们曾经谈起忧郁,自杀,谈太宰治。
谈人间失格和大庭叶藏。
她说她憎恶叶藏,胆小懦弱又不负责任,可是她又垂眸,眸间闪过忧伤。可是我最喜欢这本书,最共情他的胆小和懦弱。
我点点头,说:嗯,我们最恨他的懦弱也最共情他的懦弱,和我们本身很像。
胆小鬼连棉花都会害怕,所以有时候也会被幸福所伤。
我喃喃自语道:
我记不清具体情节了。
只记得三张照片和戴着可怖面具暴怒的大人。
她说:我曾经就像叶藏,努力扮演小丑去取悦讨好身边的大人。
我也是。
因为惧怕责备和打骂,我像个跳梁小丑哗众取宠,可是无用。
我就像那个一脸死相的,垂垂老矣的叶藏,只是一具麻木的,惧怕大人愤怒的扭曲脸孔的行尸走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