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扭曲的欲望深渊。
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不仅仅是对克莱德力量的恐惧,更是对那种将“宠爱”与“囚禁”完美融合的病态掌控欲的毛骨悚然。
他端起侍者托盘上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底那股寒意。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与几位商业伙伴周旋,笑容恰到好处,谈吐滴水不漏,但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反复回放着花园里的一幕幕。
“伊斯先生,看起来心事重重?”
一个带着笑意却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安杰尔心头一凛,瞬间换上无懈可击的商业笑容转过身。
“兰彻先生,您说笑了。能被邀请参加小少爷的周岁宴,荣幸之至,怎么会心事重重?”
站在他面前的是兰彻·霍尔海德——他是霍林的堂弟,霍尔海德商业帝国中的实际操盘手,一个以笑面虎和阴险狡诈著称的顶级Alpha。
他穿着昂贵的银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着,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像冰冷的玻璃珠。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红酒与某种甜腻毒药气息的信息素,让安杰尔本能地感到不适。
“是吗?”兰彻优雅地晃动着杯中的酒红色液体,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安杰尔的脸,仿佛要穿透他完美的伪装。
两人又虚与委蛇地周旋了半晌,兰彻才像是终于失去了兴趣,带着那令人心底发毛的微笑,转身融入了另一群掌权人之中。
安杰尔暗暗松了口气,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他不敢再停留,寻了个借口,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宴会厅。
夜色已深,浓稠的黑暗包裹着霍尔海德庄园外的盘山公路。
安杰尔坐在回程的车里,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声。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他疲惫地闭上眼。
突然——
车身剧烈地一震,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轮胎爆破的巨响。
强大的惯性将安杰尔狠狠甩向前方,安全带勒得他胸口剧痛,眼前金星乱冒。
“怎么回事?!”他惊怒交加地低吼。
司机没有回答。
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在封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安杰尔的心脏骤然沉入冰窟。他猛地扭头看向驾驶座。
司机歪倒在座位上,脖颈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正从被某种利器瞬间割开的巨大伤口中汩汩涌出,染红了座椅和仪表盘。墨镜掉落在血泊中,瞪大的双眼空洞地望着车顶,充满了临死前的惊骇。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安杰尔的全身,他下意识地去推车门,却发现电子锁已经完全失效。
他想释放自己的Alpha信息素反抗,一股更强大,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如同万丈冰山轰然压下。
顶级Alpha的绝对等级压制!
安杰尔瞬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空气被抽空,肺部火烧火燎,窒息感让他眼球充血凸起。
他像被钉在树脂里的昆虫,只能徒劳地感受着死亡冰冷的触角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