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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中文系欧丽娟教授说:“生命交给我们,爱并非存在于相互的凝视,而是两个人一起望向外在的同一方向。”
……
林语被断崖式分手的那几天,她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从未就业的失业,加上初恋失恋的双衰状态,让她对人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也不管还不还得上,和大学的那帮傻鸟朋友水滴筹一般东拼西凑,撺了笔钱,逼着自己走出家门,去了趟出伟人的湘楚旅游。
大概是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事了,在去开福寺的地铁上,她遇到一个蠢男人和老爷爷抢座,她正愁没人吵一架,和那个男人喷得有来有回,阴阳怪气和垃圾话层出不穷,要不是学信网上有她的学历存底,的确能证明她不是职业泼妇,而是正儿八经,系统接受过F大哲学系本科教育的女大学生,她都感觉自己本科读得是骂街专业。
那男的气急败坏,破大防丢下一句“我不和疯女人一般见识。”灰溜溜还“一身正气”地提前下了地铁。
她哪里肯罢休,追到地铁门,对着傻逼男人嘲讽道:“有本事你就和我一般见识一个,再有本事就给我来两拳,我最近正好缺钱,一拳一万块,朝我脑袋上打!来啊!你来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头去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男人早就没了影儿。
地铁上的人,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大家投来的各色目光都很耐人寻味,好奇看热闹的,嫌恶看不过眼的,佩服的,应有尽有…
林语哪里还管什么颜面风度?眼睛一扫,所有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挪开看起了手机。
唯独那个坐上位置的爷爷。
爷爷看她的眼神满是钦佩和欣赏:“孩子,你真像我过世的堂客,你年纪这么小,肯定没结婚撒,要不来我们屋做我孙媳妇算哒!”
林语看爷爷好像脑筋也不太正常,估摸着这老头大概率是有病的,她也没嫌弃,本身她自己脑筋没多正常,也不管二人差着性别差着辈,非常豪迈地拍了拍老头儿的肩:“好哇!我还没嫁过人,正好嫁一下看好不好玩。”
爷爷两眼放光:“那要得!嫁人很好玩的,你嫁过来天天玩!”
林语顺着爷爷的话胡说八道:“嗲嗲,我从小就有一个打公公婆婆的理想,嫁给你做孙媳妇可以打你儿子儿媳妇不?”
爷爷更是开心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啊?你就做死了打,我现在年纪大了,打不动他们了,你还可以帮我撒!好好好!太好了!”
林语一直知道自己很有病的人,但是遇到真有病的,还是愣了愣。转念一想,一个老头儿,她觉得有趣,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些许,脸上总算有了失恋以来,难能一见的笑意。
不一会,地铁到站了,开福寺到了,她同爷爷道别,爷爷很着急地问:“孙媳妇你么子名?好多岁了?家住哪里?”
本来林语准备胡咧一番,但是看到爷爷那么真诚的眼神,加上她觉得一辈子可能只和这个萍水相逢的老人见这一次面,不会再有交集了,一期一会的感慨让她在下地铁的最后几十秒钟脱口而出:“我叫林语,林语堂没有堂的林语。25了,珠三角人。爷爷再见。”
她一面说,一面往门口挤。
她去开福寺选了罗汉,308号签。签曰:混沌初开天地分,烽烟四海后至今;大浪淘沙今方现,留着无愧自英雄;
…………
林语前二十五年的人生还是非常“波澜壮阔”的,她出生于市井。爹妈靠着在菜市场卖鸡鸭送她读书,她也不知道高考那年是不是祖宗显灵,让她直接考上了F大的哲学系。她当年要是知道,哲学是那么不好找工作的少爷专业,她说什么也不会因为好奇而读哲学。
她考上大学那年,爹妈在村里摆了十几桌,还没脱贫的村党委,还因为“青禾村”出了能上F大的人才,举全村之力,奖励了她1000人民币的奖学金。
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老一辈固有观念里,考上大学等于完成了阶级跃升的第一步,人生从此可以告别底层,命运从此开始改写。更何况,她考上的还是全国排前十的高校,当时烈火烹油的“盛况”让她非常相信,她的人生是康庄大道,有一万种可能性。
从小在菜市场长大,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没有吃过什么大苦,但是她无数个日夜,见证父母的生活。
凌晨两点起床,开着空调和门都有些坏掉的,充满“家禽香味”的车,去郊外进货,忙到早上十二点后才休息,这样的日子,除了禽流感这种特殊时候,二十年来,日日复始。
她对杀生没有什么恐惧感,大概很小的时候,她就能眼都不眨的抓住鸡鸭割喉,因为对刀的熟练,她当年甚至想过要不要读医。可是又因为她实在是对刀割肉太麻木了,想着下半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拿刀割东西了,所以还是选择了好奇的哲学。
当然,她后来要是知道读哲学会成精神病,她死活都不会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