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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的火车站混杂着各种气味,热浪烘得人浑身是汗,黏糊糊的裹在皮肤上。
面对汹涌嘈杂的人流,韩朝雪艰难站定,目光紧盯着出站口上方的电子屏。
【车次:GB286 终到站:通州 预计到站时间:17:53】
她看了眼手表,同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自哥哥参加部队封闭训练,他们已有三年未见了。
想到这,韩朝雪的眼尾有些湿润,不过很快便调整好状态,生怕被那位眼尖的军官察觉。毕竟是久别重逢,她可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
叮咚——
听见消息提示音响起,韩朝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敲击。
“这个大笨蛋...”
少女心间涌起一股暖流,正琢磨着该如何回复消息,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双军靴。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移开手机,再抬头。
“雪儿。”
三年过去,凌嘉平黑了、壮了,却依旧英俊帅气。裸露在外的肌肤是长期暴晒后的麦色,透着一股洗不掉的粗粝感。陆军常服被洗得发白,实在不符合他的中校身份。
“好久不见。”
嘈杂的人声如潮水褪去,韩朝雪眼中只剩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再无其他。
她没有丝毫犹豫,扑进凌嘉平怀里,放声大哭。
“哥哥,我好想你。”
他身体一僵,同时迅速反应过来,让双手自然搭在她腰侧。
这种事并不奇怪。毕竟他们是兄妹,年少时牵手,拥抱,同枕而眠,次数多到数不胜数。
“有多想哥哥呀?”
凌嘉平难掩笑意,喉结极其艰难的滚动了一下,随后用指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泪。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为什么你一封都没回!”
“我想你,好想好想...”
不知道的路人大概会以为凌嘉平是个负心汉。
他忍受着异样的目光,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哥哥不好。”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所有信件只进不出,至于我...就更不用说了。”
她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瞬间止住哭泣,抬头看他。
“这样啊...”
“嗯。”
凌嘉平眼里的韩朝雪,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她一哭,他的心也跟着难受,像是被人拧紧了的麻绳。他不敢再看下去,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雪儿在和谁聊天呢?”
她瞬间变成小女儿家的扭捏姿态:“一会带哥哥见见,好不好?”
“好。”
她想帮凌嘉平拎行李,但他反应够快,用手臂挡住了她的动作。
“没关系雪儿,我拿得动。”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能腾出一只手来牵她。
可韩朝雪却是不自在的。
她悄悄抽出手,仍旧和他并排走着。
“哥哥...”
“我长大了。”
“啊...嗯。”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是能说什么。
三年的时光犹如一堵厚重的墙,横亘在两人中间。任务性质使然,他没法收到她的信,只能一遍遍依靠回忆度日,盼望着能和她见面。
可他不能告诉她。
可他没法告诉她。
这一路上,凌嘉平想了许多,决定等回家后一定要好好和她聊聊。
这三年间,她所有的遭遇。
在学校里开不开心,交到了什么样的朋友,学会了多少东西。
与她有关的事,他都想去一一知晓,再决定如何弥补这段空窗。反正部队给他放了几个月的假,他有的是时间和她在一起。
“哥?”
韩朝雪的声音将他唤回。
“都到家了,怎么傻站着不进来?”
他笑了笑,说:“好久没回来,大概是高兴得昏了头。”
行李还未放下,凌嘉平听见有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来。他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顿时警觉起来,将韩朝雪护在身后。
“您好,嘉平哥。”
厨房里走出来了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围裙,手拿锅铲,俨然把这当成了自己家。
见凌嘉平对自己依旧有所防备,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诚恳。
“我叫路麟风,是雪儿的未婚夫。”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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