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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门边,往外看去是一片奢华迷乱之景,明明应该是夜深人静,但四下依旧灯火通明,周遭浮动着的是醉金楼独有的暗香,这样独特的香气,这样香艳旖旎,哪怕是远隔千里也会有人嗅到并且魂牵梦萦吧。
这就是启朝最大的销金窟,淮州清江醉金楼的繁华。
但这些和她没有关系。
门内是吱吱呀呀的声音,两具肉体叠在一起交错缠绵,还有渐渐响亮的水声。
她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一男一女。
而且她还知道,在上面那个挞伐的一定是那个女人。
而在她身下承欢的男子,明明之前见面衣冠楚楚的时候,似乎也是一位颇有名士气质的文人骚客,只是入了这道门,脱去那层皮之后,竟然是这幅模样。
你看,又在叫了。
“尧娘……不行了……嗯”
破碎不成章的字据从男人的喉头溢出,他还在拼命的压抑着,似羞似喜,意乱情迷的味道却是遮不住的。
“卢郎,你下面这张嘴却渴望得紧呢”女人的声音甜蜜,但似乎带着几分刻薄讥诮,可以想见她此时的表情定然是轻蔑的。
上与下,贱与贵,爱与恨,在欢场中具是混沌的。
她动作更加激烈,在男子日渐紊乱的呻吟中道:“叫大声一点,好叫大家知道曾今的进士、如今的侍郎大人是这样一副模样呀!”
又过了一会,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声音变得很低很沉,是成年男子的声线,但是其中蕴含的那种情欲和渴求却宛如猫爪轻挠,是一种能让人细细把玩的下流。
男人被做了那事原来也会满心愉悦,甚至是主动为之,她在认识这一点时,远比认识男女之别更早。
她年纪还太小了,到不了男女情事的年纪,老鸨经常抚摸她的头唉声叫唤,被门里那个女人一掌拍开,啪的响亮一声,一种巴掌落在脸上的清脆感。
也谈不上什么厌恶,毕竟现在就算看到白花花的裸体,也只是一片光滑的骨肉,真的要说的话,不解的心情更加突出,但既然已经活灵活现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比起质疑,果然还是觉得正常。
她是跟在花魁身边随侍的小童,连打水都够呛,每天也就帮忙焚香擦桌,弹一些简单的曲目讨众人欢心,其实哪怕她很少出错,能做的事情不算多,是女人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
这样虽然避免了许多不怀好意的人,但有时会很无聊。
比如现在,她只能坐在门口看星星,天上黯淡,地上却是灯火通明,烧灯如昼,纸醉金迷,妖声艳欲俱倒在河中,比天空更像是一片星河。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里面动静渐渐销声匿迹,女人懒洋洋的出来了,虽然衣着齐整,但依然有许多暧昧的痕迹遮不住,足见情事之激烈。
“走吧。”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她的目光停留在女人脖颈处那些细碎的吻痕上。
她脚步没有停下,但目光实在停留得有些太久了,女人嗤笑起来,不知是心情太愉悦还是心情太差劲了,她竟然对她说道:“先前也是,如果不出声的话你就一直盯着不放,怎么暗示也没用,要知道你现在这个年纪想这些还早得很呢,”
女人难得大发慈悲教育她,“这种事情要和喜欢的人做才有意思哦。”
“……”
没有听出话中的深意,过了好一会,她才如梦初醒般移开了目光,意识到这句话需要回应:“这个红的比胭脂的颜色好看。”
女人沉默了一下,她打量着她,好像第一次发现这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哽住了。是了,一个孩子看的再多能懂什么呢?大概只是觉得奇怪,最后的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长此以往,在她真正懂这些事情的真正含义之前,恐怕会变成一个怪人吧。
女人于是摸了摸她的头,以无意义的动作缓解自己心中尴尬的氛围,她突然若有所思道:“淮雪,你也真是个可怜又倒霉的孩子啊。”
被称为淮雪的幼童明白这句话是不需要回复的一句。接下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就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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