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反应过来，抱在怀里的，是他的——枕。

是他睡过的，带着淡淡檀香和男人气息。

“住着吧。”他淡淡打断她。

她的发的，披在肩上，锁骨一片莹白，珠顺着下滴落，落颈窝，她却丝毫无觉，只是抱得更了些。

那一个神太沉，她一时间又不敢说话了。

她睛红红的，仰望着他，嗓音得几乎雨声里，“我能……睡旁边那个房间吗？就今晚，好不好？”

他明明是她的“哥哥”，可却不像兄长，更像一个封锁住情的军人——理智、危险、克制得可怕。

他低看她，目光淡淡地落在她仰着的脖颈上。

这房间布置得极为简练，墙上一排军刀与地图，书桌整整齐齐，一角挂着军装，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沉香烟火气，男人味极重。

“我今晚不睡这里。”

“怕蛇，怕雨，怕黑，还怕我？”

在这个夜晚，在风雨声中，在她不属于的南院，在白家最危险的人的房间里——

云窈慌接住，抱在怀里，指尖还微微颤着。她低看了看自己贴的睡衣，那本就薄的布料被雨打后几乎贴在上，一动就。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不敢睡了。”

她忽然低声唤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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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在原地，脸一下烧了个通红：“对、对不起……”

“……哥哥。”

“这……这好像是……”

他说着，将床的枕取下，随手丢给她。

“我房间。”他替她说完。

白聿承没有立刻回应。

“那……我现在，要睡哪儿？”她小声问。

白聿承收回视线，继续看资料，只语气低缓：

将她领了旁边那间房，他走到门前熟捻地推开了房门，语气轻淡：“来。”

“嗯？”

白聿承没有回，只翻开桌上的一叠军报，随：“随便。你不敢回去，不就想找个安稳地儿？我这儿够安稳了。”

“那就睡吧。”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别一晚上都抱着我的枕发呆。”

她脸“唰”地又红了。可她并没有放开，只是慢慢把脸埋得更了些。

她垂着，把脸埋怀里的枕中，只一双睛，看着他，不说话。

云窈心里一松，连忙跟上。可刚一走房间，便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她眨了眨，声音轻如蚊蚋：“不……不怕你。”

白聿承翻纸的动作停了停，抬看她，眸光冷静，像风止的湖面。

白聿承太过沉稳，又太冷，叫人无法靠近。

她，第一次睡下了。

他坐在书桌前，低看资料，侧脸廓冷峻清晰，灯光勾勒他鼻梁与下颌间的影，神沉而专注，仿佛完全不将她的存在当成打扰。

忽然轻笑了一声，嗓音低低的，像压在腔里：“行啊。”

她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一个成年男人。

她一怔，转看他。

云窈抱着那只枕，在角落坐下，静静地缩在锦缎榻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