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见了他，连原本还在笑闹着聊天的人都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气氛有一秒钟的凝滞。

他们讨论的是什么？——晚饭、考试，或者电影，他听不清。但她从来没有那样对他说话。

门站着一群中生模样的男男女女，笑声混杂着音乐从包间里漏来。江燧本不打算停，但下一秒，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侧影——

他看都没看那人，只看她：“我再说一遍，跟我去。”

江燧对着时之序，一字一句地说：“跟我去。”

江燧也试过堵她。

他站在那里，设想了很多可能，再一一排除。他的心不再平稳，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只是迷恋她的。他像被一线牵引着，从她掌心那端拉着，随时能收。无论她如何回避、冷淡，她始终在某程度上影响着他。

时之序抬，看见了他。

时之序没动，睫轻轻一抬，像一刀慢慢

她移开视线，继续转听边男生讲话，像什么也没发生。那男生还在说着什么，从数学模拟题讲到新上的院线电影，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情和羞涩。

他苦笑了一下，试图驱散这个想法，却发现自己无法摆脱。除了听她说想和他，说一句半真半假的“喜他”，他不知她图自己什么。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被时之序引。

江燧动了。

只一，江燧就看这男的喜时之序。不知她是装不知，还是真不知，依然笑着和他聊天。

她也看着他，神里没有慌，也没有惊讶，只有一缓慢的挑衅。

江燧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把烟一掐断，烟丝碎了，落在校服袖。他目光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拐二中门的小吃街，消失在人群中间。

江燧脑里突然多一个荒谬的想法，自己可能只是被时之序睡了。

他走大厅，越过人群，没有一丝犹豫。直到走到她面前，他停住了。

她旁都是四班的男生女生，他认了几个名字。坐在时之序旁边的是林璐瑶，以及和她一起校门的班长。另一个副班长姓陆，胖胖的男生，正在前台对预定。气氛太闹了，像换了一个世界。

是她。

在所有想睡他的女人里面，她看起来最有真心吗？

时之序正坐在大厅沙发上，一只手支着下，目光落在对面。她穿着校服外，里面是件白T恤，长尾随意地垂着，和旁边的人笑着说话，看起来又清纯，又温柔。

江燧站在门，像一冷光闯这喧嚣浮躁的空间。他的校服搭在手上，眉被灯打得影重。他没有笑，只直勾勾盯着她。

很显然不是。

何一个路人那样目光平静地扫过，甚至懒得避开。

周五放学后，他一个人站在教学楼门，看着人群从前涌过去，一张张脸模糊又闹。然后，他看见时之序，和他们班班长走在一起——那男生瘦瘦，着一副银边镜，书卷气，笑得净又坦。两个人气氛洽，时之序侧着在听，嘴角甚至勾了一下，像是被他说中了什么好玩的话题。

他不想回家，也没有游戏厅兼职排班。街灯光一盏一盏亮起来，他顺着小吃街拐旁边的那条旧巷，脚步慢慢地，从冷静走向盲目。

旁边男生皱眉：“诶，江燧，你什么意思？”

直到路过老城商业街的一家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