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浓妆抹去七七八八,光看这张清纯灵动的初恋脸,他大概能想象到她妈妈是何等绝色,才能让秦父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他收回目光,直奔主题,“从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学,直到高考结束。”
谢听雨心下一惊,“凭什么?”
“你爸和我姨妈已经结婚,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这个名义上的舅舅都有资格管你,包括教训。”
她闻声冷笑,一语激起压抑许久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你搞清楚,是你亲爱的姨妈趁我妈生病主动勾引我爸,当然,谢复兴那个死渣男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种介入别人婚姻的行为无耻至极,她没资格管我,你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舅舅更没有资格。”
秦微眉头紧蹙,一字一句,“注意你的措辞。”
“怎么,实话不好听是吗?”谢听雨眸底浮起寒意,回想起病床上痛苦度日的妈妈,眼前一晃而过的亲密画面令人作呕,“那对狗男女在我妈的病床前亲吻时,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伤害到别人?”
“谢听雨。”
秦微沉声呵斥,万年不变的脸上浮现热烈的色泽。
他和姨妈的关系情同母子,很早便听妈妈说过姨妈是个情种,一生只爱一人,为了心爱之人宁可不嫁,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姨妈把秦微视如己出,早早写下遗嘱,死后遗产归他一人。
谢听雨偏头看窗外,眼眶瞬间湿透,每到下雨天就会想起妈妈,那么温柔恬静的女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但是不管何时见到她,永远都是一张温和的笑脸。
秦微盯着她微颤的睫毛,死咬嘴唇不让眼泪掉下,说到底还是一个倔强的小孩。
“你恨他们,所以你想用糟蹋自己的方式报复他们?”
谢听雨没说话,两手紧紧拽住毛毯,雨滴轻敲玻璃,心也跟着往泥土里坠。
他继续说:“他们现在正在欧洲度蜜月,不管你怎么折磨自己也没人在乎。”
她转过头怒目而视,鼻音沉闷。
“谁说的,我妈在乎。”
这话明显触及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顷刻间泪如雨下。
那双潮湿的黑瞳委屈巴巴地盯着他,大颗眼泪滚出眼眶,宛如断了线的水珠急速滑落,很快打湿下巴和薄毯。
秦微排斥所有麻烦的情感,更没有耐心哄人,但出于给秦父几分薄面,他还是强迫自己放软语气,“只要你这段时间乖乖听话不闹事,等模拟考结束,我带你去英国见你妈。”
谢听雨愣住,刚还是一只生人勿近的小刺猬,立马破涕为笑。
“你说认真的?”
“我从不骗人。”
“可是,秦伯伯不会同意。”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解决。”
谢听雨胡乱擦拭眼泪,忽然觉得哭泣的自己很丢人,慌忙用薄毯遮住半张脸,瓮声道:“暂且相信你。”
*
车子驶离几公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