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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推开这名搂着她的陌生男子,却迟迟未动,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迟疑。
或许,因为他是她的夫君?是以即便心中存着几分无奈,终究也下不了手去伤他。
只是,她又怎会生出“能伤他”的念头呢?说到底,他不正是她的夫君么?
她这般思忖着,男人听了她的问句,终于不再装睡,也未有要放手之意,只将她揽在怀中,带着一身热气,从床上坐起。
两人皮肤相贴,那体温一寸寸传来,竟使她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男人凝望着她,神情极是认真,语气低柔道:“棠棠,妳怎么了?怎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眉间满是关怀之色。
他当真是极在意她的。
她也不知何故,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总觉得自己能看透他人情绪,分辨真伪;又或是,眼前这男子所流露的情意太过真切,若那竟是假,这人,便也太会演了些。
“我想不起你是谁。”她语声淡然,语气却冷静。话甫出口,男人的神色便微微一沉,笑意尽失。
“我连我自己……是谁,也记不清了。”她补了一句,语音落时,四下静得仿佛能听见烛火轻颤的声响。
男人垂眸,神色几分颓然,眼底却尽是心疼。
“近日可还头疼?”他问得极轻,语气里尽是怜惜。
她闻言心头微颤。他的语气太过温柔,竟令她心口隐隐发紧。仿佛从未有人,这般将她放在心尖上疼惜。
“不疼。”她轻轻摇头。即便隐隐作痛,她也觉得自己应当忍着。或者说,她总觉得,她必须忍着。
男人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之中,“怎会不疼?出了那样的意外……是为夫不好。”
“妳只需安心调养,余下之事,皆交予我便是。”他的语气极为笃定,眼中隐约透出天生上位者的威势。
“本王的好娘子……”他轻喃一声,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得仿佛已行之多年。她心中微乱,不禁心中自问:“是我想多了吗?”
两人睡在同榻之上,他又这般亲昵,他们之间,应当真是夫妻吧?她几乎就要信了,只是……只是几乎。
“我……失忆了吗?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终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不安的感觉,萦绕不去。
男人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迟疑与为难,“谈不上失忆,只是那日出了意外,妳伤了头,之后状况时好时坏,有些记忆浮浮沉沉,需旁人引导方能寻回。”
“妳想想,是否正备嫁?是否曾有位未婚夫?”
他话音甫落,果然,她脑海里竟浮现出几个片段。
她坐于绣架前,正一针一线地绣着盖头,绣工不甚精细,线迹歪歪斜斜,却颇为认真。
是了,她当真是在备嫁,当真有个未婚夫。
她眉头稍展,但眼中仍存几分狐疑,对眼前的男人,信了五分,疑了五分。
“既是如此……那婚书呢?你又要如何证明你是我夫君?”
男子听罢,低低失笑,眼中浮现浓浓的宠溺与调侃。
他看着她,仿佛看着一只警惕的小兽。她向来对他充满防备,如今倒多了几分空白与单纯,那双眼睛竟比从前还要干净些,少了杀气,多了灵气。
“婚书在京中宅邸。咱们是在雍州成婚,自然不在手边。不过嘛……娘子若不信,倒不如用身子来记记。”
“妳在榻上可是最热情的,昨夜还黏着为夫不放。不如为夫再放进去,帮妳找回记忆,可好?”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他已欺身而上,掌心贴上她赤裸的腰身,那股热度瞬间蔓延开来,肤贴肤,几无缝隙。
她顿觉身下一热,才惊觉他的话竟非玩笑,而是当真动了欲念。
“你放开我……”她声音发颤,语尾轻颤如弦,抗拒之意不明,更多的是来自未知的惶惑。
他低头瞧她,眼里含着笑意,语气轻缓:“娘子有多恋我身子,为夫替妳找回记忆便是。”
她费力挣扎,却屡屡受制。他的力气深不可测,双手牢牢制住她纤腕,任她如何都挣不脱。
“娘子欲迎还拒,当真惹人怜爱。”他低声呢喃,唇擦过她耳垂,声音一字一句,像针挑破骨膜般刺进心口。
“唤我却之吧,那是我的表字……若娘子愿意,也可唤我一声夫君。”
“却之……”这个名字,自她唇间吐出时,竟如击鼓微鸣,在心头荡起一圈莫名涟漪。
她怔了一瞬,心底竟泛起了某种熟悉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