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我想了想，说：“就是他对他儿有凶。”

“徐月。”徐承揩揩泪，叫我的名字。

“嘛？”

在我看来，他不是真的善良，而是骗术明罢了，但我当然不能这样对我的妈妈说，那只会让我白白挨一顿臭骂。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梗了一下，“要你。”

不过有一个人似乎被隔绝在外了。

一星期后，徐凤英和徐司年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我们两个家正式搬到了一起。彼时也恰逢夏天，新房窗明几净，白天空调冷气几乎时刻打开着，台上徐凤英到鸟市场买的彩太随微风颤动，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家的模样。

“……徐承！”

徐司年合上冰箱门，没有任何预兆地给了徐承一记响亮的耳光，“谁允许你喝可乐了？”

“痛不痛？”我问。

“你看看这小孩！真是、真是不打不成！”徐司年痛心疾首的表情，“凤英啊，养男孩就是要严格一才好，女孩倒不必这样了。”

徐凤英甜地笑了，牵起男人的手，轻声细语地哄他，说要和他一起下楼去买可乐。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俩亲昵，只觉得反胃——他用近乎残暴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又怎么会真的去一个非亲的孩呢？

“吵死了。”徐承重重倒在床上，“谁要吃那些垃圾东西。”

他推了推镜，重新变回徐凤英喜的，温文尔雅的模样：“更何况你的女儿，我一定是会用心呵护的。”

神经病，我暗自腹诽，神经病。

他自顾自地换衣服，没有理我，于是我又说：“今天我妈烧了葱油大排，我去给你一吧。”

我和徐承的房间是以一块挂起的床单为分界线的。大约晚上七半，徐承回到家里，我刚写完作业，正坐在床上看武侠小说，灯白的光照在床单上，隐隐勾勒徐承纤瘦的形。

这就导致徐承每天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没人给他饭菜。而他也懒得吃那些残羹剩饭，洗完澡就往床上一躺，第二天早早不见了踪迹。这个家里无人在意他的死活与去向，就连他的父亲也漠视他……太可怜了，像条被遗弃的浪狗，可怜到我平生第一次对人类生了怜悯之心。

我最喜看的动画片，广告结束了，《人生不过一百年》的前奏响起，我立刻坐正，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没再和徐承说话。

我和徐凤英都吓了一，徐承呢，被得伏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缓了几十秒，抬起，语气挑衅：“老就是喝了，你把我打死呗？”

“……”

徐承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一抖一抖，泪都来了。而我拽着床单，脸红到耳，难堪极了，我发誓过去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铁卢，明明我是好心好意，他却跟个疯一样，搞得我下不来台。

徐凤英疯狂对着我使，我本来不太想喝的，但她贴的假睫上就要飞到我的脸上，我只好，说了句“谢谢叔叔”。

里面放着一瓶快要见底的可乐。

“月月要不要喝可乐？”徐司年和颜悦地问我，“叔叔昨天买好的，冰在冰箱里面，很解暑的。”

“哎呀，司年，有话好好说。”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总不好闹得太难看，徐凤英赶安抚她的人，“小孩不懂事，不好这样打，要打坏掉的。”

“走啊。”他有些糙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圆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今天带你开开，看看平时哥都吃些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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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没有待太久，还不到两集《虹猫蓝兔七侠传》的时间，回去的路上徐凤英问我：“你觉得你徐叔叔怎么样？”

“你不吃晚饭吗？”

几番叮嘱过后，房间的门被关上了，只剩下我和徐承。我扭，对上徐承那双漠然的睛，成年男人的力是十分可怕的，他的半张脸已经起来，五个红的手指印迹清晰可见。

“虹猫蓝兔七侠传。”

“晚上不吃东西的话，你的肚会饿的。”我掀开帘，把伸过去劝他，“而且会有很大概率长不。”

“喂，看你爹看啊！”

“……你在看什么？”

“他那个小孩，唉！”徐凤英叹气，“你徐叔叔想尽办法教他，谁能想到还是这个样的呢？算了，人不能事事都如意的，就随他去吧。”

徐凤英是个聪明人，经历过上一段婚姻的失败，她开始掌握经营婚姻的门，选择不多闲事，同丈夫一样无视徐承的存在。她有个规模很小的棋牌室，生意还不错。吃过晚饭，徐司年会开电瓶车带她去棋牌室值夜班，顺便搓几圈麻将，天亮以后才下班。

“你这个小畜生！”

徐司年很兴，立刻起去给我倒可乐。他住的是一居室，因为邻近搬家，到都堆满了纸箱，厨房很小，冰箱就在客厅的角落，那绿的老式冰箱。我和徐凤英就无声地看着他走到那里，打开了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