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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柳站在落地窗前等了很久,目光透过玻璃紧紧盯着小区大门口处,灰暗潮湿的一片,彩色的雨伞晃动着,他还没有看到他的那片亮色。
雨下那么大,她的裤脚肯定打湿了,会不会感冒呢?不会的,她的身体那么强壮。
他已经准备了一整锅姜汤,还有她爱吃的甜水鸡。
苏柳的眉毛蹙成一座小山,心里祈祷雨能马上停下来,祈求他的爱人能早一点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后悔乖顺地听从了江舒蕴不要去公司接她的要求,她只说下那么大雨,开车不安全。
她说话那么轻,那么柔,不容拒绝,江舒蕴总有办法让他屈服。
为什么不要他去接呢?是不想让他知道些什么呢?或者说是有人亲自送她回家吗?是那个新人同事吗?她喜欢那个人吗?
一个月前,他听她说公司来了个小年轻,性子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她江姐姐,还挺可爱的。
年轻可爱吗?这些词和苏柳没有任何关系,他二十八岁了,不年轻,也不可爱。
苏柳已经忘记了当时是如何回答的,只记得忮忌像硫酸腐蚀着他的胸腔,好痛苦。
当天晚上他咬破了她的嘴唇,哭着吮吸她的脖颈,动作比以往粗暴许多。
而她温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靠在他的心口给他唱着他最喜欢的歌谣,轻轻地抚平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那么柔和,那么动听,苏柳想江舒蕴只为他一人歌唱,旁人休想听到。
江舒蕴对他很好,二十七岁正是女子精力兴盛的年纪,不顾亲朋好友的劝言,只娶了他一人。
客厅中央的婚纱照上没有第二个多余的男人抢走她的目光,只有她和他,她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笑得很幸福。
可他心里仍旧怀揣不安,总是在害怕。
她那么好,像一座温柔沉静的青山,注视着她就忍不住想要走进这和暖山波中,成为她身上的一草一木。
觊觎她的人那么多,而他容貌已经不如六年前那般青春俊美,为了赶稿经常熬夜,昼夜颠倒,眼底一片劳累后的虚浮。
江舒蕴有权利当着他的面交新男朋友,甚至可以一次性交三个男朋友,这一切都是社会常情,法律提倡保护的。
可他永远都不想看到这一幕,他是个贪婪爱忮忌的男人,是个希望江舒蕴眼里只有他一人的异端怪物。
这些年江舒蕴不在家时,苏柳小憩时常常做同样的噩梦,梦见她嫌弃他变丑了,要和他离婚,转头又娶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男人。
他哭着哀求说不要,对方决绝的脸庞让他的心碎成残渣。
于是他在她们婚礼前夕杀死了那个男人,鲜血濡湿了他的掌心,他看见了江舒蕴惊骇厌弃的表情,冷却的血腥味将他吞噬。
不可以,不可以抛弃他。
他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梦醒后,他总会安慰自己,梦都是相反的。
可是梦的细节那么清晰,真得可怕,他把头扎进江舒蕴的衣服里,贪婪地汲取着那股熟悉温暖的味道,以此慰藉自己胆怯不安的心。
江舒蕴没想到会在一楼电梯口见到自己老公,惊讶了一瞬,又笑着说让他久等了。
她的衣服淌着水紧紧地黏着在身上,扎实漂亮的身体显现出来。
苏柳目光大胆露骨,喉结轻轻滚动。
“冷不冷?衣服都湿了。”
“不冷不冷的。”
苏柳按下电梯按钮,电梯缓缓上升。
江舒蕴抬手抚上苏柳的额头问他:“怎么额头上冒出那么多汗?又做噩梦了么?”
一看到她骑着那辆绿色小电驴出现在小区门口,他就疯了似从楼梯间跑了下来,鞋子都没来得急穿。
幸好她的身边没有出现别的男人,悬着的心尚且能够搁置下来了。
苏柳抓起她的手,轻轻地吻上指尖。
“没有做噩梦。”
“着急见到你,阿蕴。”
江舒蕴害羞笑了起来,眼睛变成一道绿意盎然的山湾。
苏柳这时才注意她身后昏迷不醒的女孩,面色微变:“这个人......”
“她一个人蹲路上淋着雨,天色太晚了,不安全,我怕她出事。”
“阿蕴还是那么善良。”
她们没有小孩,但是有三只毛孩子,都是江舒蕴心软带回家养着的。
“我准备了姜汤还有甜丝鸡,先洗个澡再吃好吗?”
“谢谢阿柳。”
江舒蕴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亲昵的吻,柔软的,好可爱,苏柳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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