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那句“不乖”在媞娜心底縈繞好久。

她回了宅院，窩在房裡，氣哼哼的抱著被子。

腦子裡的想法從“我為什麼要乖！”成了“那怎樣才能讓他誇我乖”。

媞娜輾轉難眠。

於是她穿著睡裙，提著同一盞油燈，彆扭的又走去馬場了。

男人一樣在水井邊。

上身赤裸，正往身上淋水，頭髮梳到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

媞娜知道他發現自己了。

可是羅西恩沒理她。

媞娜站在原地，等了他好一會兒。夜風將她的裙擺吹起，白皙的小臉凍得微微發紅。她就這麼提著油燈，委屈的眼眶都濕了。

男人沖完澡，回頭就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實在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媞娜氣得想拿油燈砸他。

可是最終從她嘴裡也只脫口一句：「你……你覺得怎麼樣才乖？」

媞娜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她結巴著補充，「我說……我說，小……小馬駒。」

羅西恩走近她。

近到，他髮梢上的水珠低落在媞娜臉上。「聽話的……」

他嗓音微啞，「不說謊的。」

媞娜漲紅了臉。

馬駒哪裡會說話。

他分明說的她。

可這會兒也不能推翻剛剛的話了——媞娜沒意識到自己想這麼做。但她確實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於是她垂下腦袋，喪氣的鼓起臉頰。

羅西恩看著她柔順的長髮沾染了自己身上的水珠。

他微微低頭，嗅了嗅她。「真香。洗過澡來的？」

他沉沉的笑。「想要什麼，妳說？」

媞娜張張嘴。

她氣悶地停頓了好一會兒，在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和帶著水氣的味道中，妥協似的咕噥：「……嗯，洗過了。」

「……所以，要說我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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