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站着一个人。

姬煜没了往日的平淡，似乎有一刻没能控制住面容的扭曲。

记忆太久远了，以至于太多细节已经模糊，只知那一夜死了太多的人，其中就有他的母后。

顾荼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几乎无法呼。

那个男人当时，当时，就站在那里。

“你为什么要跑，那是你欠我的！”姬煜失去了理智，青凸起，怒吼：“若不是因为你，我母后就不会死，是你们殷氏欠我的！”

他得不到月妃的，就要将人彻底囚禁侧，所有帮助月妃逃跑的人都死了，全都被杀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份。

顾荼知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慌来源哪里了，因为这个人一直都是假的，从到尾，他太善于伪装，面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姬煜受够了她看自己的神，和逃离的姿态，一把上前将人抓到自己怀里。

姬煜痛恨这样的人，可是如今自己似乎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顾荼只觉得想逃，若是不逃，可能这辈就要困在这里了。

明明这是最好的时机，殷芸不在新绛，并且亲手将顾荼送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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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荼凭借莫名的意识转望去，太西下，最后一抹余光照亮了那个位置。

穿透时光看向她。

颈窒息而亡，被一割破手腕失血，又或者被挖心脏。

“你要一辈在我边赎罪”，姬煜死死盯着顾荼。

“你不要过来！”顾荼惊恐地小声喊，向后退去。

自己最恨的就是父王，或许本就不当他的父，所以在姬溟杀了晋王之后，又默默补了几刀，都不解心之恨。

桃夭殿里里外外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叫父王。

姬煜看着她懵懂丝毫不知情的神，只觉得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要杀了她就好了，可是却下不去手。

手指搓她纤细的脖颈，明明如此柔弱，一拧就可以断掉，就可以让她的呼渐渐停止。

因为姬煜知，殷芸若是活着回来，会在及笄礼上将所有过往都告诉顾荼，顾荼不可能会留在晋国，而殷芸也一定会放她离开。

那个雨夜，小小的姬煜跪在殿门，恳求父王放自己母后一命。

沉溺于得不到的情，浑浑噩噩地后半生。

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极度的恐惧之下，已经失语。

人影一从黑暗影中走，“小五，为什么要躲我呢”。

“小五。”

最该恨的是那个一意孤行只会杀戮的父王。

姬煜的心里是清楚的，她或许是无辜的，她当时只是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