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慷年一说完，就听见他爸嗤笑了一声：“……我当年考Z大还不是随便考，你比我差远了。”

他爸扯了扯领。“这个学期还是要读完，考也要好好考，要是你能考上Z大还去读Duke嘛？人生哪有这么多捷径。”

用窗的倒影计算着自己哪个角度显得更好看，脸微侧向戚时，脑里又开始回放刚才他和戚时对视的画面。

车已停在斑线前，后视镜上的平安符挂件仍然一晃一晃——前夫很有钱的汪阿姨送的。

车开大学校门，沿着小吃街拐过三个弯，就路过他在读的Z。公站熙熙攘攘，他看见好几个熟的同学在等车，太把脸晒得发红。

每一天都是这样，江慷年放学后来Z大找他爸，等他爸下班带他回家。可这是他第一次撞见他爸和戚时，虽然早就在饭局上听他爸的朋友调侃，说他随随便便就泡走了外文学院最靓的女学生。

不远就是今晚吃饭的餐厅，江慷年知他要见到的是他爸的另外一个女朋友。

他开车门的时候都带着怨气，“啪啪”把空调翻盖打开，旋钮拧到最大。三月的杭州很，空调怎么都不散一的郁结的气。

门被关上之前，江慷年看见沙发上的少女面红透、麻辫得散开，像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即使他爸什么都不告诉他，他都知。

“就我这个语文能考上Z大？”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最靓”，居然是实打实的一分不掺的“最靓”。

江慷年拎着书包走到门，看见他爸亲了一下戚时的额，和她说一会儿记得锁门，然后抱着外转。

他爸打了一把方向盘，同学的脸消失在转角。

他爸一脚踩住刹车，江慷年向前俯冲，连忙用手扣住副驾驶的椅背。空调振动的声音在耳边嗡鸣，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她叫什么？”

江慷年不服气，一想起刚才他爸在办公桌上怎么上戚时的就更不，偏偏又真的不敢惹怒他，只能绞尽脑地转圜：“别那个冤枉钱，不然，让戚时给我补课吧？她文科应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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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回答他爸：“因为我关心你……的所有事情。”

戚时真的好漂亮。

“你汪阿姨给你找了个一对一补语文的老师，就是之前Z退休的，听说平很。”

江慷年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宝X5的车不，撞得生疼，气得直嚷：

后视镜里，他对上他爸的睛，明明他已经十七岁了，可他总觉得他爸像是在看一个七岁小孩，满的“我都懒得哄你”的戏谑。

他爸看了他一，随后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慷年抬起，看见他爸正用手挲着衬衫领，棉麻材质，袖的扣是另钉上去的——上一任那个自己开事务所的女律师送的。

“补什么补！我早申都录了Duke了，我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