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想白明白一切，垂下簾，將多餘的情緒一寸寸從臉上離，指尖重新拉好自己的制服領，像是將那副早已崩毀的清冷外殼重新穿回上。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她。

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不堪一擊。

他無法否認。

他失控了。

所以他強迫自己開，說那些冷淡又公事公辦的話，只是為了掩蓋他真正想說的東西——那些不該產生的渴望，那些在她吻上來的瞬間，被點燃的情與望。

蔚恆徹仍維持著標準坐姿，透過神力的餘波確認她是否真的離開，直到完全應不到她後，才如釋重負般放鬆緊繃的肩背，罕見地以懶散姿態倚靠回沙發上。

「蔚恆徹！你──」張靜間一緊，激動地想說什麼，卻像是堵著一悶氣，實在難受。

待她在他面前站好時，神情已恢復了熟悉的冷淡與不在意。

她顫抖的軟糯聲音、被他挑逗後的低聲息，甚至那雙濕潤的綠寶石眸，全都烙印進他心底最處，這讓他察覺到一件難以否認的事實──

※※※※※

蔚恆徹就是這樣的人。

也許，已無法回復如初。

明明信息素已經平復，但體覺卻還停留在那刻般

因為她是張靜、是特招生、是張穎的妹妹，是那個……不該讓他動搖的變數。

從她主動貼近、吻落的那一瞬間開始，他的理智就幾乎全然崩潰。

──從這刻起，他知，這段牽動已難以斬斷。

她狠狠盯著他冰藍的眸，那抹冷調的質在此刻顯得更為扎，彷彿是在驗證前的人就是如此──理智、克制、極端的自律。

張靜抬默默看向蔚恆徹，那雙漂亮的祖母綠雙瞳此刻如蒙霧般平靜無波，「我也謝你的合，蔚同學。」語氣從容，不帶半點情緒起伏。

她說完，俐落轉離開，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像在將自己從剛才的混亂中離來，她沒回頭，甚至沒聽見自己離開時門扇合上的聲音，只覺得悶得快要炸開。

她到底在期望什麼？

想將她完全佔為己有、成為自己的Omega。

※※※※※

蔚恆徹其實很清楚，那一連串幾近本能的碰觸與回應，並非於任務，也不是信息素作用下的條件反——而是他自己的慾念。

自己想要更多、更近、更的觸碰與行為，甚至……

蔚恆徹閉上，一氣，他受懷中空落落的失落，忽然之間明白了些什麼。

理程序，毫無情緒波動，卻字字錐心。

張靜覺得荒謬。

張靜回到P級宿舍時，整個人幾乎只是靠著本能在行動。

可他錯了。

他吐一濁氣，閉上，用指腹緊著眉心與鼻梁之間，像是想掉腦中縈繞不去的殘影，這片刻的靜謐讓他得以梳理紊亂思緒——他需要時間，去消化剛才整段幾近越界的經歷。

最終她沒再開，只是輕輕吐了一氣，緩慢卻俐落地從蔚恆徹上下來。

可他不能。

測試室內氛圍逐漸恢復平靜，張靜的氣息也已逐漸遠離。

她想。

她離開前那副冷靜到近乎無情的模樣，像極了他初見她時的樣，卻也比任何言語都來得決絕，那一不帶留戀的別，把他困在一場無聲的風暴裡，悶得他連呼都變得艱難。

這句話讓蔚恆徹的睫微不可察地顫了下，指尖原本還停留在制服袖上的動作頓了頓，彷彿有什麼說不的情緒，在腔裡輕輕震動了一下。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回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