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佩服他的冷靜，卻反而因此到有些難受。

『六號測試室確認檢測對象皆已進，即將開啟數據監測紀錄模式，請檢測對象好準備。』

那種突兀的不真實，竟比任何情緒都來得壓迫。

「我會盡可能讓妳好準備。」蔚恆徹的聲音很低，卻極分量，「若妳無法承受，隨時都能喊停。」

【能量補充就緒，宿主可以展開肢體接觸以補充能量值。】

他就站在熾白燈光的投影下，著雷亞特軍校的S級Alpha專屬制服——黑主調襯少年清冷沉穩的氣質、銀灰邊飾自肩線垂落至袖，剛勁有力，大的姿筆如松，短髮被打理得一絲不苟，冰藍瞳在燈光下更顯寒霜。

但是一同測試的對象都沒拒絕了，她又何必扭不接受呢？

「你不拒絕嗎？」

張靜覺得她應該要猜想到的。

她知他沒錯——只是執行命令，只是程作，甚至連語氣都準得像是複誦系統說明書。

張靜內心嘆了氣，有些莫可奈何地看著對方。

在這座由全息光牆構築而成的模擬測試室中，她即將準備要與這位在記憶中如寒冰般的冷漠Alpha、同胞姊姊的未婚夫，進行那種需肢體貼近與神同步的信息素適測試——

蔚恆徹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冷靜，「我是剛收到通知才過來。」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補上一句，「雖然早有些猜測……但真正見到是妳，我也到有些意外。」

聽見他那樣冷靜說這段話時，張靜愣了一下。

而此刻，少年也正轉過來靜靜地看著進門的少女。

──她還沒有意識到，就在她站定的那一刻，另一頭的模擬測試室內，已經有人等在那裡。

熟悉的電音再度不切時機的在腦中響起，張靜下意識握緊了手心。

但聽他說時，心卻莫名有些發緊——不是痛，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舒服，像是被當成可替代的實驗對象那樣，被輕描淡寫地歸制度程中。

封閉空間，對視無言。

也許，那次的接觸就已宣告兩人的神力適度絕對不低……

「……沒想到會是你。」她下意識地脫而。

【目標對象確認——S級Alpha?蔚恆徹。】

「你……知我們是要什麼嗎？」像是要確認什麼般她開問著。

手腕同時傳來訊息通知聲，那是檢測室已成功連結兩人的個人智能手環，便於收集與紀錄體數據變化的通知，也是告知兩人可以開始進行模擬測試。

蔚恆徹肯定的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說明起來，「這是SPERA安排的實體測試……簡單說，就是讓兩個適度的Alpha和Omega，實際接觸、釋放信息素與神力，看會不會產生反應。」

她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制度邏輯，也不是沒預想過會面對這樣的測試程……

張靜不由得想起在茶室初見的那次，當時是張穎介紹他們認識的，結果卻莫名產生神共鳴的短暫連結，那應該算是她第一次真切體會到所謂的「神力同步共鳴」的受，幾乎讓人難以抗拒。

「我……知了，」她低聲開，然後抬起頭與他對視，「那就……開始吧。」

她知自己無論是信息素或是神力的狀態仍未穩定，而這個測試比想像中還要更讓她緊張。

蔚恆徹。

張靜張了張嘴，想開說些什麼，卻發現思緒一瞬間像被離了現實—— 像是被丟進了某個旁觀自己命運的模擬裡，看著那個為Omega的她，依指令行動、沉默接受。

上方傳來制式的電音提醒，絲毫不理會裡面的人的心情。

這是得她無從逃避啊。

他說得謹慎，但張靜卻無法完全放鬆。

合金金屬自動門無聲開，張靜漫不經心地踏測試室，瞬間便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她下意識抬頭，立即便與一熟悉的影對上了視線。

路來到指定的六號測試室前，靜靜等候自動門開啟。

「拒絕？為何？」似乎從沒想過這個選擇，蔚恆徹的語調平靜的有些過於理，「信息素的適程度是為了之後『撫對』提供依據，為Alpha這是必要的測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