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实在让人担心。

他看上去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知道怎么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你现在就在生气，但你完全没意识到。”拉帝奥说，“被我说中的时候，你就很不满了吧。在来之前你似乎遇到了什么人，怒火一直没散。”

寻差点炸毛，他不知道拉帝奥能敏锐到这种地步。

让寻出现除了笑脸和冷漠以外的表情，拉帝奥明显有些自得，他勾了下嘴角：“不必害怕，认识自己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以及现在。”

“你见过我。”寻走近拉帝奥，已经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

“嗯，我参加了你的每一场演讲。”拉帝奥抬头直视那双漆黑竖瞳，并不觉得反感。

“不，你对我的了解根本不是陌生人能抵达的层次——你见过小时候的我，但我的记忆中没有你。”

这下换成拉帝奥吃惊了，他以教授拉帝奥的视角观察世界太久，忘了自己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在名利场沉沦十数年的天才狐人。

“你想治疗我？你知道我确证心理疾病会对仙舟联盟的声望造成多大打击吗？”

“不是心理疾病。”拉帝奥冷脸说，“如果任何一个医生仅凭几句对话就对病人下发确诊书，这只能证明他并不称职也毫无医德。”

“你只是一直在压抑自己。尽管你偶尔会为了你的付出而感到骄傲与喜悦，但你的付出真的是有必要的吗？”

“难道仙舟对待自己孩子的方式就是让你不停前进，假装看不见你真正的痛苦？”

“仙舟不可能这样对你，爱护你还来不及。”

“所以你对自己的忽视反而才会给仙舟带来打击。”

拉帝奥知道寻的雷区，赶紧补上最后两句话，他虽然用严厉词措强令寻直面问题，但他并不想让寻讨厌他。

“你不止见过我，还和我相处过很长时间，背后灵？不对，你知道的太少了。”寻苦恼，因为找不出答案，他光滑的大狐耳都塌了下来。

拉帝奥瞥了一眼。

想摸。

“平行世界吗，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联系的？灵魂？不，更像是梦境吧。”

见寻不用几秒就找到正确答案，拉帝奥也不免感叹不愧是天才。

“你应该把秘密藏得更好些。”寻说。

“如果对遇到困难的人视而不见，我也不必再拥有知识与智慧了。”

说话不好听，但是个大好人。

吃软不吃硬吗……那就试试欺骗吧。

“你想要帮助我？用什么方法？”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拉帝奥反驳说，“遇到麻烦当然是你自己找解决办法。”

“我试过了，已经断断续续尝试了二十几年，但每当想起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实……我还是会忍不住哭泣。”

仙舟把寻的资料保护得很好，又把寻年幼时在玉阙留下的痕迹尽数抹消，外人只知道寻曾经是玉阙人，后来为耀青仙舟效力。

如今宇宙中知道寻是孤儿的人不超过十位，寻自己、策士长，还有仙舟的诸位将军与华元帅。

被抛弃确实是寻无法接受的剧痛，删去过往历史也是寻主动提出的。

拉帝奥被他所不知晓的真相给砸懵了，表情有几分慌乱与愧疚。

“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

今晚有一块蓝莓小蛋糕要睡不着了。

“我删去了过去的记录，但刻意不去看并不会让伤疤消失。”寻神色哀伤，“你是第一个会对我说这些话的人，不过，你似乎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