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确实没有见过乔轻泪，你想。

你瞧他换了衣服，只坐在床上等你，不像是想要整理床铺的样，于是故意懒洋洋地往床板一歪，一副半不遂的样。乔轻果然看

乔轻直接被吓木了。

那双睛平静而沉稳……恍如褐的光。

还是不要了。你骤然生了莫大的决心和勇气，仿佛自己三六臂、无所不能——我要护着他哄着他。

这一笑，又忽然比谁都像乔轻了。他几不可闻地说：“我们才是……”

你现在嫌这个梦断的太不是地方了，要抓回来重。

说来奇怪，虽然如今智能家居很发达，但你和乔轻似乎都喜亲手去整理、作。就像现在你瞥了被拉得不对称的窗帘，角一翘。

虽然你们床边都有钮，一键就能拉开窗帘，柔和下刺的光芒，亮好明亮的灯。

“啊，”你坦然，“这个也想。”

乔轻轻手轻脚地走来拿换洗的衣服。你凝神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默不作声地揪住他的衣摆——

只有极少数情况，乔轻晨跑完又回来陪你躺着，你醒时能把他抱个满怀，就像在一天未始时先抱住了一个惊喜，能开心好久。

你朝他伸一只手，让他把你拉起来。你蹬蹬蹬地洗漱完回来，见窗帘已经拉开了，乔轻看稀薄的日光半死不活的，就又开了一盏大灯。

你无声而又郑重地和自己许下诺言。

最后泯灭的瞬间，唉声叹气静静地望了你一，好像早知你在那里；而扭脸瞥向始终冷旁观的正常版，微微颔首。

如今已是一室明亮。

你有很多话想问，也想握住那双手，可什么都没来得及，梦就醒了。像错失了一艘归船。

是乔轻。

正常来说，你现在还睡着，只不过今天了噩梦，醒早了。而乔轻习惯早起晨练，等你醒时往旁一摸，多半扑空。

你好似听到一声模糊“放心吧”，可正常版的侧脸冷峻极了，又像是波澜不惊的样。

单是往这方面想想，你就已经心里一空，生些手足无措的钝痛来。

你怔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唉声叹气骤然扑上扭脸，一阵烈火自焚似的燃烧起来，笼罩了两人。奇怪的是，一向和他作对的扭脸什么挣扎也没有，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接受了同归于尽。

他原地站了一会，随后再不留恋地走了。

他僵了片刻，才轻轻住你的手腕往下摘，十分无奈：“宝贝儿，我们以后醒了开灯好吗？装睡的人不适合动手动脚。”

然而狗尾续貂也需要运气，你再闭，只梦到一些不对嘴的生活片段，那只手你方才没能抓住，往后好似也就再无机会。

忽然间，铰链轻响，房门被推开一条小，走廊的光微微透来。

直直地朝你走来。

像一阵风，刮过了就是刮过了，你没能在它来的那一刻迎接，追是追不着的。

但是明知笨拙而依旧尝试，本就是一温柔。

我要护着他哄着他。

“我只是想撒个。”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笑。

他走到你跟前，微微弯下腰，朝你伸一只手：“走了。”

乔轻打开一盏小灯。他下颌了层光，本来锋利的棱角看起来十分柔和：“我看你是想让我撒。”

你翻过，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睁着。方才跌宕起伏的梦逐渐被时间滤得褪了，唯有那双睛还鲜明如初，让你如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