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娘自上次的事情之后,上户籍被贵人赐了名叫桑若,夏天的时候又被提升为典赞,算是内宫有头有脸的六品女官了,手下也有了新来的掌赞。
只是,似乎兖王就这样没有了踪影。她很少去打听外廷的事情,但是总有些流言传入她的耳中。比方说兖王殿下日渐骄奢淫逸,废弃武功,似乎是要做个闲散王爷。虽然得了太后懿旨,暂时不需离京,但是最近太后对他也是颇有微词。
桑若想着,自己恐怕真的是傻了,怎么会想着他真的来求娶自己,哪怕是个侧妃也排不上,此时不知多少莺莺燕燕要在他后院打架,只怕是他分身乏术着呢。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上面又派了新的活儿下来。说是庆祝诞下三皇子,太后娘娘要在内宫开宴,陛下与在京的兖王都来,一起话家常。慧妃得了恩赐,和皇后一起前来,因此要多两个典赞一同前往。
桑若应声,却懒懒不想动。不知为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兖王。
月上柳梢,兖王才姗姗来迟。
站在慧妃后面,桑若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太后有些不悦,却依然没有发火,抱着小孙子,看着小儿子,满心欢喜。
酒过三巡,几位妃嫔在帘幕之后都有些酒意,太后便让她们退下,回去休息。桑若陪她们见礼完毕,正要走,却被喊住。
“那位姑姑,替孤斟酒。”
兖王笑意盈盈,手指着帷幕后的桑若。
桑若战战兢兢,不敢发话。太后饶是脾气好,也觉得此事于情于理不合适:“休得放肆。”
兖王腆着脸去求皇兄:“皇兄后宫佳丽三千,今日我寻个姑姑斟酒又如何?”
皇帝怔了一下,随后很是无奈地笑笑:“且过来斟酒吧。”又随后对母后赔罪:“春蚕他不胜酒力,不如就饶过他吧。”
看着儿子们,太后也于心不忍,挥挥手让他们自便。
慧妃和皇后先行告退,桑若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替他斟酒。
时隔半年,再一次靠近兖王,桑若的心怦怦乱跳。酒香和熏香迷离缭绕,此刻兖王正玩味地看着自己。
桑若斟满酒杯,不敢再看,准备告退,却被兖王一把抓住手腕:“这位姑姑,喂孤一口吧。”
太后一拍桌子,震怒起来:“怎么回事!”
桑若倒头就拜,不知道解释什么好,这纯属是飞来横祸。兖王却不以为然:“母后,我醉了。大哥现在是娇妻稚子在怀,我却孤家寡人,实在是心里难受。”
皇上连忙圆场:“春蚕,你醉了。来扶他下去休息。那位女官,你也且下去,莫要再多话。”
桑若如蒙大赦,立刻离开。兖王醉醺醺站起,向母后和皇兄见了礼,就被大伴扶着去偏殿了。
屏退左右,太后揉着额头叹息:“我看春蚕这孩子,性格是越发古怪了。”
“母后也莫要生气,他前头那个王妃,没过门就没了。去年那位,刚归宁没出一个月也没了。现在坊间都说他命太硬,克妻。”
太后又气又急:“现在这事情,真是叫人难办。如今春蚕眼见着走上歪路子,且不说别的,天家颜面也是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