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抚养孩长大的艰辛，冯牧早虽然没有验过，却也从冯奕国上看过不少。她陪张淑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张阿姨，我也是单亲家长大的孩，我爸为了我，也是拼尽了全力养家糊。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我的依靠，后来我才知，我和我爸，是互相依靠，我也是他的依靠啊。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受，我们不是那唯恐天下不的记者，并没有想在您女儿被婚的事情上大文章，把你的‘家务事’写来给外人看。这里的是非经过，您如果愿意说，就请说一说，不愿意，我们绝不勉。我们想知的是，您是否同意这门‘婚’？到底是谁的这个主意、谁找来了另外一个人共同下葬？”

一个大妈说，张淑的女儿没了，原本她二婚前说要留给女儿的老宅和地没人继承，同时也失去了女儿的经济资助，后半生只能靠钱继中和他儿，所以不得不以这些东西作换。

另一个大婶说，钱继中不顾张淑的反对，给她女儿了婚，表明这个继女是“嫁去的女儿”，免去了村里风俗中那些逢某些日祭拜逝者的仪式，是“过河拆桥”。

见到不知从哪儿冒来的两个记者，她先是想躲，后来终是伤心地颓然坐下。

还有个大叔告诉她们，钱继中有次醉了，说漏了嘴，居然一边喊着火车上偷骨灰盒那妇女的名字一边骂脏话，听发音像是“蔡某新”“无本生意”之类，说明他与那个妇女是认识的。

采访打不开局面，又不能追着刚刚经历过丧女之痛的张淑一直问个不停，冯牧早心里有些愤懑。她发现，钱继中有个亲生儿，现在还在上一，张淑没了女儿，似乎对未来也没了期望，对他特别忌惮的样。

蔡香新没留钱中继的联系方式，辗转通过中介打听了许久才问

两人照村民指的方向，去张淑菜的地方守着，果然，傍晚时分，她挑着两桶晃晃悠悠而来，表情麻木、神空。说来，她也是个苦命的妇女，年纪轻轻守寡，碍于乡里人传统的德观，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近几年才跟鳏夫钱继中结合，又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

忙着清洗，她边放着几个空的用油桶，看样她正准备腌制咸菜。

这番话让张淑打消了心里的排斥和犹疑，带着绝望和悲伤，一边哭一边说丢骨灰盒的真相。原来，他们带回女儿骨灰的同时，也一并带回了一个据说因病去世的一个年轻男人的骨灰。这件事，钱继中并没有跟她商量，直接订下了这门“亲事”。

听说，去世的男人先天就有病，从小就是个药罐，熬到二十来岁，走了，家里人伤心之余也是如释重负，通过订下婚，还能得到一笔钱，就答应把骨灰送给女方家一并安葬。谁知临了人家母亲蔡香新舍不得，反悔了，一路追过来，盗走了儿的骨灰盒，没来得及上退钱，因此钱中继才一直大吵大闹说蔡香新是骗、小偷。

钱继中的态度跟之前截然相反，躲躲闪闪，要不就行转移话题，要不就假装听不懂普通话，怎么也不肯说起婚的事。每当张淑想开说什么，他又是瞪又是使唤她去别的活，害得她只能抹着泪走开。

二人假意离开，先采访了几个邻居。这回，邻居对钱继中的评价跟第一次有了些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