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她垂下帘，思忖片刻，忽然开发问，“你不开心么？”

……脱离父母束缚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想着这个，明明都规划好了将来发展的，真没息。

“骗人。”她轻轻哼了一声，收敛表情，“你瞒不住我的。”

他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试图让两人姿态更加贴近，不想她却手退开两步。

“毕竟放置时间太久了，难免会有坏掉的，先得剔除掉才行。”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回复。

等到压下所有胡思想后，安德烈已经备好午饭，正端坐在桌前等她来。

阮秋秋不免到疑惑，明明自己就在边，可他却总想着照片，难前人不及纸上人？

“会么？”她绕过角刺，五指顺着蜥人粝肤向耳侧，模仿起幼时抚猫狗的动作。

而对方神思怔忡，视线从挂钟上撤回，“……没有。”

她对此很是满意，絮絮提起培育植蔬的相关话题，满心希冀着在温室里播新芽，再经过悉心照料，最后迎来丰收时刻。安德烈见她一脸欣期待，默不作声地蹲下替她系了鞋带，说：“今天要先筛选。”

她在心底叹。

对于这份主动示好，阮秋秋反而为之赧然，赶背过去小跑向门，嘴里促着前往培育室，因此没有能看见安德烈罕有的失落表情。

可是经过一夜辗转思考后，她需要一步验证两人关系，以便在将来的相中找到平衡支。

也许不该存心试探，以免坏了两人之间的和睦气氛，但在这差错的相遇中，所有的行为都开始不可控了。

离开住房后，阮秋秋随安德烈走下旋梯，同时左右张望起来——与夜间不同，白日里的景象虽然同样空旷，却格外敞亮净，显然经过一番仔细整理。

阮秋秋为之莞尔，问：“科莫多蜥人都像这样吗？”

话音落下，就见他迅速将尾撤回，遁桌下翳中。

于是她逐渐放下右手，扩大接面积，直到整块掌心完整覆上，才开始缓慢而从容地来回挲。

她想起从前在市里工作时，也能看见不少蜥人，但他们大都肤绚丽鲜艳，鳞甲光，材亦是瘦小，与安德烈全然不同。

室内气令人燥，安德烈温愈发升，被碰的地方犹如火燎，他却舒服地半眯睛，声音糊糊：“不。”

一句话似惊雷炸起，赤眸立时缩。安德烈愣愣地盯向前，被他用筷夹烂，糜黏附在餐碟边缘，形成碎块残渣，正如他此刻四分五裂的煎熬内心。

“坏习惯而已。”安德烈垂闷闷答。

阮秋秋自是不肯错过他的张，故意停顿一下，才又缓缓开：“每次你有了情绪的时候，尾总喜摆，就像现在这样，啪嗒啪嗒的，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安德烈只好动带她门，经过昨夜之事，楼下生活区域的电力设施已经恢复供应，气充足，再不需那繁重的御寒装备，一件普通厚衣足以应付。

然而安德烈的反应很是有趣，虽然不止一次见过他的慌张，在若有似无的碰与谈中，他时常会因为现在她上的意外而手足无措，甚至产生自责懊悔。

安德烈起的动作猛然一顿，脖颈僵直，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古怪又缄默的氛围里，阮秋秋努力控制力，并仔细观察对方反应，指尖过质尖角，柔指腹微微凹陷，有介乎铁质与刺间的质。

两人用餐时各自安静，偶尔夹杂了几句闲谈。不过今天安德烈显得颇为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手机，目光更是屡屡游移，飘忽着落向别，连饭也未吃上几。

唯独这次不同，她是有意为之。

阮秋秋甚至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兴奋，被那份偶然动在男女之间的隐晦光芒所引。她忽然觉脸颊发，连忙捧起冷拍打起来，看着镜中眉被逐渐打浸，才意识到自己还未正儿八经的谈过恋。

她不由撅起嘴，隐隐有些败兴，但注意力很快又被对方颅后的凸起引。昨夜被他背起的时候，她便留意到这些东西的存在，碍于情面没有贸然伸手，可下她看着安德烈即将系好鞋带，看着那颗红的脑袋即将仰起，竟然被不知从哪里产生的勇气鼓动着，抬手轻轻抚了上去。

阮秋秋见状，忍笑意，心里揶揄起他那副淡定的假象。她搁下饭碗，嘟囔着吃饱了，想要赶去培育室看看。

安德烈无比庆幸自己外貌遗传了母系特征，而非父亲那张狰狞嘴脸，此刻甚至可以引到她的注意，让他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抚摸与亲昵，哪怕只是源于一时好奇。

“筛选？”阮秋秋不解。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