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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话别离(上)(2/4)

——她无地自容。

至于儿女情长,那又如何?

她喃喃。

“你确实从未承认过‘季哥哥’便是季诺,却将季诺于我中改了模样,也从未同我说过我认错了……”

啊,她第一次学会“憎恨”,然这样的恨只存在于她的里,声音里——它们是如此的无力,以至于她开始憎恨自己的无能。

正如他清楚她其实怠惰怯懦、薄情寡义,不可能为了这些欺瞒去同他拼命,她亦晓得,他此刻的沉默便是肯定的回答——

——唉,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期待呢?

“你说你瞒我,是因为对我好,为了我好……你真的是为了我吗?”

“你只告诉我师兄或会突然失踪,却从不肯告诉我他有异,正是因为压抑不住妖化才被当众追杀……”

只她也从来不是个认死理的,向来不与自己作对,更没想过要同人斗来斗去的,纵使不喜现状,习惯了亦还勉能够过活。

可狗养久了还有情呢。这俩对她的时候,可有一个半个把她放在里,捧在心上?

他当真认为自己毫无问题,亦不会同她多解释半分。

而最可恨的是,他吃她心思吃得太准,而她亦太过了解他。

还有的,还有太多了。

至于那个依靠是谁,是不是那个“季哥哥”,其实真的不是那么要

后的那坐白玉雕像亦用同样的表情,与他一专注地、温和地望着她,如同看着一颗被敲去了棱角的顽石,一个无理取闹的孩

“……可你说的是‘不骗’,却从未说过你‘不瞒’。”

正如白微明里暗里讽刺过的那般,她算什么?整日里囿困在一些儿女心思、情情之中,有何息?

她向来愚钝,只有一一直明了于心:若非那一情思,她便是半分与此间、此世有联系的实也没有。正如她的魂灵一般,记不得前尘,亦不明去路,心是空,人便也飞絮也似的,好似随时都能轻飘飘地走。

还有吗?

目之所及,她只觉哪里都陌生,哪里都可憎。

初还很轻,像是啜泣一般,可后面就是越来越大声,当真是连泪都要笑来。

从来没有谁知,她本来一儿也不喜这里,不喜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

“你劝我不要同凤师,却擅自改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从未与她真正亲近过……”

灯火长明,如无数神佛的睛,与他们的目光一,将她刺得支离破碎,从里到外皆尽涂污。

可这一刻,她是真的恨,亦是真的怨,怨他狠心,恨自己痴愚盲目。

哪怕现在这般字字句句、血淋淋地剥开来讲,她亦是心惊自己这下藏了那许多污垢。

望着他,望着上首,目光游移,寻不着半分焦

——她好糊涂。

手脚冰冷。

“你说得对,很对……其实我真的很激你。”她说,“若不是你,有些事情我可能一辈、一辈也想不通,想不明白——你刚才说得很对……非常对……”

你到底骗了他们多久?”

“说得很好。”他,“可纵使如此,你又想怎么呢?你真以为挑拨你我的那个,安了什么好心?”

两人以她为棋、为棋盘,斗了个天翻地覆——不过是利用她罢了,倒是真的没骗过她。

“你默许奉茶给我回信,告诉我一切都好,允诺我回一起去采莲,却从未告诉我她居然已经变成了那般模样……”



那是郁的、陈腐的,与那相完全不符的朽腐之气。

她捂住了脸,咙里发了笑声来。

对,她确实不是菩萨,亦不是什么正直良善的完之人,从来都是情缠,六不净,哪可能心清明,不染尘埃?

“这桩桩件件,你是不是都要告诉我是因为天机?你敢不敢摸着你的良心说,每一件都可能涉因果?!”

啊,看那,她甚至不知自己喜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当然不算什么,也从未把自己太当回事。

——所以她从不为难自己。

明明面前的存在凛然如仙,可她偏生嗅了一丝腐朽的气味。

“是,白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也是个王八。”

他听着她控诉,看着她的茫然,嘴角噙着微笑,面半分不改。

给他的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她并不觉得特别为难,求一条活路而已。只是时间久了,到底生了些归属来。如此日复一日,不上不下地吊着,到底是有些难受的,可不得找个依靠?

洛玉成微微一笑:“莫要再胡思想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只有我始终是想要和你一的,从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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