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场好眠，未灵终于舒了许多。畔还似有丝丝凉风，想来也没有睡得太久，她便懒懒问，“如今几时了？”

他一直挲着未灵的指节，淡淡，“手这样凉，在外边躺着，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若是受了风，岂不是又要喂药了？”

小梅笑，“更早些，元朝初立时便来了大人府里侍奉。”

未灵不再对着他，朝向另一侧，合上了双。他会

明明他的手也一般凉。

几十次？未灵自己也没有察觉。她将面上的帕扯下，抬望去，只见得一弯下弦月挂在天上，孤孤单单，连一颗作伴的星也没有。

于明那时便安了自己的人？她还要再问，只听得小梅轻声，“姑娘须知这府里暗也是有人盯着的。”

“刚过了十九，比姑娘稍长一些。”

她复又问，“为了钱财？”

李晔从竹凳上起，虚坐在了贵妃榻的沿上。未灵往里缩了缩，却又被他牵住了手腕。

艳杏零尘，南顾几许，城隔烟树。

未灵又问，“那是十七就在李晔府上了？”

着，都已经辗转几十次了。”

“已过二更。”

李晔将那齐纨扇随手一抛，便落在了她怀里，又是那副笑得模样，“灵儿竟也怕言？既是在我府上，我想在哪里难还要顺着旁人的心意？”

未灵淡淡，“小梅你如今多大了？”

未灵将他重重一推，缩回了香衾内，“定舟还是早些回去吧。宵一刻值千金，有些言我是当得起的，可有些罪过却是担不起的。”

小梅微微摇了摇，再不答话，只顾着摇扇。

未灵最是讨厌苦味的药，那次被他盯着也不愿意喝下去，谁知他后来会那样。突然被提醒了，她也面微，悻悻，“夏日又不同天，哪里就那样容易得病。再说了，本就是夜晚乘凉，若是裹得厚厚的，才是浪费了天公作。”

未灵一个激灵，便直起来。竟是李晔在摇扇，自己上也盖了件张薄衾，四下望去，也早已不见了小梅的影。他还穿着绛红的喜服，到底是新郎官啊，衣襟上还夹杂着些许酒气。如悬胆，眉似朗星，李晔对着自己时，总是那般言笑宴宴，意气风发。偏偏此刻，在他里可窥一丝哀伤。

原来是李晔，他怎么会来？

“所以就只着了一件素纱？”李晔不怀好意得笑着，手也沿着空的衣袖上，即便只是蜻蜓。

他说的倒是轻巧，只是那中伤得人不是他罢了。

未灵不再去想，又以锦帕遮上了脸。不思才会无虑，她终于觉得惬意了些，才得了浅眠。

那便是情了。

未灵咳一声，“定舟不去陪新夫人，倒来这里什么？若是明日起了言，又教我如何自呢？”

歌宴罢，情厌，不如归去。

未灵轻笑一声，“从前大抵是有的，今日却是不会有的。近卫都在前院盯着，又哪里会的及这里。”小梅年岁尚小时便作了暗线，是以总是小心的。也许某一日便是死亡在等着她，可自己呢？迟早也是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