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你脸上的震惊太明显，大长老也品出了几分不对，白眉一皱，“小柳儿，你真的没事吗？听说你这次下山是为了降服个作乱的大妖，你是不是受伤了？”

你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没，没事啦。我的记忆不太好啦。”

你嘴上轻松地打着趣，转过身却加快了步子，将大长老焦急的呼唤甩在身后。

疾走，奔跑，御剑，你越来越慌乱，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也越来越恐惧。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去问小师弟。

对。

去问小师弟。

可是，

小师弟不是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吗？

你双眼发直，步子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住。

你僵在原地许久，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洛清河的门前。

你转身欲走，一道翩翩似仙的身影却从石拱门后方向你走来。

见到你，洛星河显然也有些意外，“柳儿？”

你看着对方含笑的脸，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洛星河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你的异常，走到离你一拳远的地方站定，若不是对方身量高，恐怕此时已经面贴面。

你再也无法忽视对方怪异、不合常规的行径。

你的师父最是在意礼仪不过，几乎就是清新峰礼仪的标杆，怎么可能这么三番五次地，不顾礼仪，不顾形象。

你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我又到底是谁！！”

“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啊……呜呜呜。”

你抱着头，脸上全是迷惘，像是迷路的孩子，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分不清前进的方向。

你呢喃，随后咆哮，再摇着头痛哭起来。

面前的男人未言，像是没有看到你的疯狂，始终保持着微笑，像是看着晚辈胡闹的长辈，亲和包容，但更像一个注视着妻子任性的丈夫，饱含深情爱意。

过了许久，男人才慢慢蹲下身，轻轻摸过你的头，你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也变得麻木呆滞。

男人伸手拉起你，带着你缓步走进石拱门，笑容甜蜜满足，动作正式庄重，像是新郎牵着新娘过门。

“柳儿，来，来啊，来。”

“柳儿……来……”

“来……”

——

深渊的底部，潮湿昏暗的山洞，你浑身赤裸，被包裹在血肉成团的怪物怀里，怪物用血肉化出无数只手，摸遍你的身子，摸透你的身子，还摸进你的脑子，而你翻着白眼，高声吟叫，露出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