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穷出差回来了，在吴邪家两人不方便亲热，就隔三差五往张起灵家跑。问起原因，吴邪就说张起灵家空调功率大，两人睡着不热。

昏暗的房间中，两具年轻的肉体亲密交缠，无声翻滚。

吴邪搂上张起灵的脖颈，下身承受着又凶又急的顶撞，阵阵发麻的快感顺着尾椎传导至腰背、颈部乃至后脑勺。张起灵捧着吴邪的脸深深地吻，下身那根东西不断地往吴邪温暖的身体里钻，在这小小的伊甸园流连忘返。

夜里忽然刮大风，张起灵轻手轻脚地起来，把家里的门窗关上。一折腾便没了睡意，坐在床边看着吴邪的睡颜发呆。

吴邪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清晰的梦了。

梦里的自己比现在成熟，却也仍是个年轻人，在西湖边开了一家小古董店，勉强经营。

26岁的某一天，他遇到了长大后的小哥，他们擦肩而过，小哥好像不认识自己。

在贫穷和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跟着三叔开启了冒险，再次遇到了小哥，还有胖子、小花、秀秀等其他的朋友。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

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晦暗诡谲，真假难辨。

待吴邪醒来，久久不能回神，一种发自灵魂的疲惫笼罩全身，好像经历了某个人漫长的一生。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喊“小哥”，急切地坐起来张望，却“咚”的一声和床边的张起灵撞到了头。

吴邪呆呆看着眼前的张起灵，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也和梦里一样沉默寡言，却如小树苗一样干净挺拔，眼神里没有岁月赋予的沧桑和伤痕。

“吴邪，怎么了？”

张起灵关心地问，他坐着看吴邪直到天亮，没想到吴邪突然暴起撞他的脑袋。他没管自己，只是伸出手轻轻揉着吴邪的额角。

吴邪定定望着他良久，才垂下眼叹了口气，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我找不到你。”

“如果我要出门，会给你留纸条，或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张起灵说。

吴邪怔然，想起了梦中一段相似的对话，随即失笑。

“小哥，我做了一个好长好真实的梦，梦里的我好像是长大后的我，又好像不是我。他的性格和样貌和我一样，但比我早出生二十多年。”

“梦里的你像你又不像你，看起来是年轻人，但其实已经活了百多年。你出身一个特殊的家族，神通广大，和普通人比起来，更像是神仙。”

张起灵问道：“在你的梦里，我们做了什么？”

做爱做的事……吴邪很想嘴贱一下，可惜梦里真的一点迹象都没有。

“做了很多事，失去了很多人，像电影一样跌宕起伏……你总是不打招呼就突然消失……总之，最终你为了家族的使命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我联系不到你，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张起灵沉默半晌，开口道：

“我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你有很多伤疤，身体很差，我们去了福建的一个村子。”

“胖子也在那里。你带着我们建房子，开饭店，慢慢地一切都好了。我们有狗，有田。”

虽然没有依据，但吴邪却觉得，张起灵的梦，一定就是自己的梦的结局。

吴邪掀开被子下床，瞥见自己身上的齿印和吻痕。身体已经被清洁过了，只有干爽和性爱后的餍足。

张起灵家只有他自己住，所以吴邪很随意地没有遮掩，走进阳台，趴在围栏上看金色的朝霞。张起灵跟了过来，站在旁边和他一起眺望远方。微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两人耳畔，楼下飘来饭香，还有一些模糊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和梦里残酷的故事相比，现实居然这么美好，美好得像是一个幻想。”吴邪开口。

张起灵望向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梦里才是真实，而我们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呢？”

张起灵紧紧抓住吴邪的手：“不管是真实还是幻想，我都和你在一起。”

“嗯。”吴邪笑了，和张起灵紧紧相拥，在晨光中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