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从袖里取了一锭银丢给他：“有劳了，你也去休息吧。”

难怪他有熟，这个人，这把折扇……

莺儿和八妹习惯地重新跪趴到地上，有不知所措，罗嬷嬷语气严肃地：“吴公有话要和你们两个说，穿好衣服，随他去。”

吴公笑了笑：“怎么你还没有认我么？公主殿下。“

莺儿大惊，结结地：“这，这，贱畜，贱畜不敢……“

吴公非常耐心地等莺儿帮着八妹换好衣服，这才提了提手里的狗绳，率先向外走去，八妹和莺儿才发现，原来吴公来时，是牵着一个公畜的，狗绳拴着的年轻公畜，看起来十六七岁，十分顺和，此刻贴着吴公的大，乖巧的在前爬行，他心无旁骛，专注地留意着吴公的步伐，吴公走得快，他也爬得快，吴公走得慢，他也爬得慢，主之间，异常地契合。

莺儿不时地扶八妹一下，二人艰难地爬在地上，跟上了吴公的脚步。

莺儿努力回想着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是父皇疼萧哲哥哥，亲自在御园为他挑选伴读，十几个年龄相当的男孩争相表现，为博淮南王世的青睐，可不知为何，期间竟有一个男孩掉了荷池，等内侍把他打捞上来，虽是九月天气，男孩漉漉地在寒风里直发抖，男孩的哥哥非但没有歉意，还领着其他小孩取笑他失仪，他们喊他……

官的吩咐，安排一半的胥吏把观刑畜牵回各自狗笼，另一半胥吏将半死不活的受刑畜从大坑里拖，送往农所。

莺儿一惊，第一反应是要到地上去，跪着否认，不要叫我公主，我是我主人的狗。可是“哗“地一下，一个打开折扇的动作让莺儿好像醍醐一般，脑中瞬间涌了无数的画面。

房间里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看着门的也是畜局的一个胥吏，看到吴公过来，笑嘻嘻地打了个千：“值夜的都赶走了，公放心，没有人在附近逗留。”

“是，是。”胥吏揣着银心满意足地一路小跑离开了厢房。吴公左右看了一，一拉手里狗绳，对着脚下的公畜：“竖起狗耳朵，有何异样，立刻告诉我。”

一人三狗，在安静的甬里走着，到了前院的一厢房。

“好才。”吴公夸奖了一句，那畜的脸上就了喜的表情，仿佛被主人踩着是莫大的幸福似的，陶醉地跪趴着，纹丝不动。

“公……公……您……”莺儿跪在门边有不知所措，却听吴公声音柔和地：”你起来吧，那边有椅，你可以坐下说话。“

他的话语有一不容抗拒的气势，莺儿犹豫了片刻，便扶着墙站起，战战兢兢地坐到椅上，只是当畜的时间太长了，在人前坐着变得万分不自在的事，她只敢坐半个，两只脚尖也不自觉地对着门的方向，仿佛随时可以逃跑似的。

“才知了。”那个畜居然自称才，莺儿和八妹都讶异地朝着他多看了一，须知才虽也低人一等，可还算是人，要比类同牲畜的畜等许多，畜用才的称呼，是国法不允许的。

“一百二十八，你就在外歇歇，顺便帮我看着门，一会儿我送你到农所去。”吴公低吩咐八妹，八妹好像和他早就非常熟识，答应了一声，便依偎着墙角缩成了一团，让自己看上去象一块被丢弃的破布，黑夜中完全不引人瞩目。

“来吧。”吴公这一句自然是在招呼莺儿，莺儿隐隐到这个吴公并非等闲纨绔弟，他要和自己说的话，必然也不寻常，她一时猜不透，忐忑不安的跟着吴公爬了厢房。

八妹被从木杆上放下，罗嬷嬷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然受伤严重，命还无碍，也是松了气，八妹和莺儿都是她看重的牲畜，虽恨她们不争气，也不想她们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你是……御园里，被嫡兄踢荷池的……”

忽听吴公严肃地说：“这里别无旁人，你不必顾忌，请坐。”

“贱骨！”莺儿脱而，喊了当年的戏谑之称，吴公脸上滞了滞，往日的痛苦又如刀锋割过他的心，他脚下的畜却因着这个称呼微微抬，“嗯？”了一声。

这时另一位嬷嬷引着吴公过来，把一从其他畜上扒来的衣服丢给八妹：“穿上跟吴公走，别袒的，丢我畜局的脸。”

莺儿打

“不是叫你！跪好。”吴公重重地在畜上踩踏了一脚，畜上把缩了下去：“才知错。”

吴公动手关上了房门，走到炕前，坐了下来，他一抬脚，那个自称才的畜就麻溜地爬到了他的脚下，横着跪好，把自己的当成一个脚凳，吴公也没有往下看，十分自然地就把脚踩到了畜的背上，一动作如行云，合默契。